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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叔已經開始咳血了,他對我說這也是命數怨不得天地更怨不得旁人。&rdo;
郭聖通知道這是說給她聽的。
他們都怕她畏難不敢下手診治,至於她是因為好奇還是因為同情抑或因為想積累經驗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郭聖通願意試一試。
這對於現在已經一隻腳踏進黃泉路的劉文叔來說就是甘霖了。
難道情況再糟,還能糟過現在?
郭聖通的目光茫無焦距地掃過眼前的一切。
她對這裡沒有什麼印象。
她是第一次來這裡。
這個認知叫她鬆了口氣,她想劉文叔帶給她的那點熟悉感應該是因為他是南陽人。
和夢中的那個神秘男子一樣是南陽人。
但不知怎地,她心裡又湧上些煩躁。
那煩躁裡,似乎還帶著些失望。
郭聖通嚇了一跳,她怎麼會失望?
她在盼望著些什麼?
她不敢就此多想,趕緊低垂下頭,讓長長的睫毛遮蓋住雙眼,生恐叫人看出端倪來。
房子不大,他們很快就進到了劉文叔的臥室中。
劉文叔大病在身,又時常咳血,兼之病在肺上呼吸不暢,不過幾天的時間就明顯清瘦了許多。
臉上看著都沒有什麼肉了,輪廓愈發分明,也愈發英俊。
從前微微泛著小麥色的肌膚也一夜之間白皙起來,這白雖是病中蒼白,卻叫人更加移不開眼睛。
郭聖通有時候想,莫不成王侯將相真有種乎?
可是表哥劉得也是前朝皇室血脈,就沒有劉文叔生的這麼好。
他生的實在是太好了,偏生又沒有半點脂粉文弱之起,英朗陽光之極。
便是郭聖通都愣神了一下。
這樣的風流天成,實在是太像夢裡那個神秘男子。
只是氣質上細細感受的話,還是有些不同。
夢中的神秘男子冷峻些,劉文叔溫和些。
劉文叔聽說他們要來,早起便梳洗好了在向南的窗下念書。
見得他們進門,便丟了書,勉強著站起來向他們行了一禮。
郭況忙道:&ldo;快坐下吧。&rdo;
劉文叔點頭,捂住胸口慢慢坐了下來。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掃向進來的人,最後落在郭聖通臉上。
她在發呆。
明明說是來給他治病的,進來之後卻不知怎地在發呆。
劉文叔不知怎地,有些好笑。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她,她眼神靈動,像極了一隻在山林裡面自由自在奔跑的小鹿。
他那個時候也想笑。
現在想想,命運也還是神奇,他得了重病,她來治他。
他也沒有奢望治癒,所以他希望這個小女孩子也不要怕。
於是,他沖她安慰一笑。
而後轉過臉來和郭況說話。
他先謝過郭況姐弟倆來看他,又謝過之前郭府送來的銀子,最後謝郭聖通肯出手試一試。
郭況被他謝的不好意思起來,又知道他是情真意切,便越發可惜他這樣的人竟要早死。
弟弟和劉文叔說話的時候,沒有人注意郭聖通。
她深垂著眼簾,雙手在寬大的袍袖中使勁掐了自己一下才把洶湧的淚意逼了回去。
劉文叔剛才又對她笑。
她心中又控制不住地湧上鋪天蓋地的悲傷來。
這悲傷幾乎把她淹沒。
她實在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難過。
至於心底那點隱隱的預感,她不想多想,只死死地把它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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