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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堆滿了贏來的藏銀,這一突如其來的訊息讓一臉橫肉的昌旺有些不知所措,問道:“你的話當真?”
6 領地巡視(8)
“覺仁布(對佛爺起誓),是他們。”擁登伸出拇指在舌頭上舔了舔,做了個賭咒的動作。
“大彭措,叫領地上的大小頭人、寺廟的活佛火速到白馬橋迎接客人。”說完,昌旺土司便帶領幾個隨從策馬朝白馬橋奔去。馬隊一溜煙來到絨巴的營地,平日在自己轄地是萬人之上的土司,今天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不等隨從牽馬就自己翻身下馬,還沒有站穩腳跟就迅速地掃視一圈,沒有看見絨巴的身影,而迎面前來打招呼的卻是益西涅巴。益西滿臉堆笑地對昌旺說:“瞧瞧,慌成這樣,你胸膛裡的心臟比馬的心臟跳得還厲害,連聾子都聽得見。”昌旺下意識地摸摸胸口,心臟果真如涅巴說的那樣,快蹦出來了。“大涅巴,到了我昌旺的家門口都不登門的主子,恐怕天底下很少見吧?”昌旺做出十分生氣的模樣打量著益西。
“來來來,坐下歇歇,你先聽了我的解釋後再生氣也不遲。”益西笑容滿面地相邀。
“大少爺呢?”昌旺問。
“他同魯尼先生帶著獵槍到……”益西抬手做了一個瞄準的動作。
“魯尼是誰?這名字聽起來怪怪的。”昌旺土司正問涅巴時,遠處傳來砰砰砰的槍聲。
與此同時,正在率眾圍獵的浪波土司聽見右前方傳來的槍聲,罵道:“牛日出來的,誰吃了豹子膽,敢壞我的好事。”一隻正出茸的鹿子一溜煙跑出了他的準心。他氣憤地將俄式步槍拋給隨從,像氣壞的野豬嗡頭嗡腦地竄向前方渾圓的高地,憤怒的拳頭不停地在空中揮動,他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個膽敢來惹他,藉此把整個下午連一根動物毛都沒有獵到的怒氣全發洩在打槍人的身上。來到高坡,他看見白馬橋旁邊的林地上出現了十多頂白色的帳篷。“我的媽,不會是康定絨巴大少爺來了吧?”他琢磨著,叫了一個隨從去探一探是否是絨巴一行,又叫另一隨從立即回官寨將這一訊息報告夫人白瑪友珍。
整個吉都拉草場都知道浪波每天的生活就是打獵、玩女人,像牧場的女人,擠奶,放牛,固定而一成不變。家裡的大權完全由夫人白瑪友珍控制,這位從昌都遠嫁而來的女人是一位大頭人的女兒,是一個有男人一樣性格的女人。十年前嫁來時,除了帶著女人們普遍珍愛的首飾外,陪嫁裡還多了一副弓箭,識貨的人都知道那弓箭是用鱷魚皮包了的,兩端是象牙做的柄,用純金絲繞纏了數圈。在家鄉,她是有名的達馬(箭手),父親曾笑著勉勵她,說:“寶貝,諺語說,不射箭,不知道誰是英雄。”或許是練習射箭的長時抬臂的原因,她的臂力出奇地大,可以用右手託舉起壯牛的一隻前腿,如果不是發現她那長著老繭的手心,你完全不會相信那是一雙貴族小姐的手。至今在老家的門斗上還掛著她射殺的一頭野牛的頭顱,野牛的頭顱在讚賞她是諺語中的英雄。她比浪波高出一個頭,同浪波站在一起,她不像浪波的妻子,更像浪波的保護神,有保鏢一樣的臉譜,保鏢一樣的身板,大眼睛,大臉蛋,大嘴巴,大額頭,所有的超大都顯得豪邁、殺氣騰騰。總之,嬌、柔、嗲這些形容女性柔美而放縱的吸引男人的詞彙,在她的身上永遠沉睡著。因此,好事的男人在背地裡稱她為:投錯了胎的“康巴漢子”。
隨著昌旺、浪波和白瑪友珍的陸續到來,平日裡一向孤寂的白馬橋像“蹦”出了伏藏的“金菩薩”,出現了創世以來的熱鬧場面,像蒼蠅找到了腐屍。牧民紛紛從山丘、林間、草場、河畔、帳篷中蜂擁而至,將絨巴的帳篷裡三層外三層地圍將起來,好奇地觀望接下來不知道會發生的一切。面對驟增的人群,絨巴切身領會了權力就是熱鬧的中心,權力移動到哪裡,熱鬧就出現在哪裡,臉上自然而然地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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