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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毛要結婚了。

&ldo;本來今天回去要趕著陪她過節的……&rdo;兩人菜沒有吃多少，酒倒灌了不少，紅毛顯然醉得不輕，嘿嘿笑，&ldo;但覺得電話跟你說不爽快，非得好好喝一杯!&rdo;

平昇笑著舉杯，真誠祝賀：&ldo;恭喜。&rdo;

紅毛不好意思擺手，酒杯草草一碰，仰頭喝盡。

&ldo;……像做夢似的……&rdo;紅毛看著平昇，喃喃：&ldo;不知道你是誰的時候，我還想著砍了你，你小子!&rdo;忍不住大笑，&ldo;太狂了!又不怕死!實話說，牌街口那會，我都被你嚇了一跳!二黃現在說起你都記著這事……&rdo;

&ldo;你狠!你小子狠!&rdo;

平昇低頭喝酒，笑了笑，沒有說話。

紅毛也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感慨嘆息：&ldo;你也不容易……&rdo;

燈光落在地上，半昏半昧。酒瓶咕嚕嚕滾過，淋了一地舊日斑斕。

紅毛偏頭呆呆看了片刻，&ldo;你還記著他吧。&rdo;

平昇抬頭。

紅毛臉全紅了，酒氣熏天，目光清澈，說出三個字：&ldo;溫應堯。&rdo;

溫應堯。

酒杯空了。

桌面灑了一灘酒，平昇看到自己，執迷不悟的樣子。

&ldo;記得。&rdo;

有些事不適合說得太透。

有些事，一眼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送走紅毛後，平昇回了外事部五樓。任斐漁的電腦沒有關，材料只能拷回去等清醒些再處理了。

整棟大樓都暗了。

有光從幾扇窗戶裡透出，像無邊蒼穹裡的點點星辰，渺小又偉大。

平昇仰頭看了好久，直到後頸都有些僵硬了，才走進大廳。

自動販賣機上花兩塊錢買了瓶礦泉水，一口灌完了，才有了落入塵埃的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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