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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鸝聽到周圍人倒抽冷氣的聲音,莫名在此刻想到了魏玠,他應當也在不遠處,也不知如他這般的人望見眼前一幕該作何感想。
魏府上下連歇息的時辰都要管,薛鸝這樣的表姑娘倒是無所謂,其餘人都是從小教養,如今時辰到了都困得睜不開眼。好在接應的馬車備好了,她們才挨個起身準備趁夜回府去。
最後才輪到薛鸝,銀燈小聲抱怨了一句,她倒是無所謂,笑道:「本就該如此,不過是多坐一會兒。」
一直到馬車都陸陸續續走了,薛鸝才裹緊披風跟著離開,誰知此時背後有人出聲叫住了她。
「鸝娘。」
叫住她的人是魏禮,與他同行的還有魏玠與二房長君魏植。
魏植面色嚴肅,快步朝薛鸝走去,目光打量過她面上的傷口,語氣也軟了下來:「怪舅父這兩日匆忙,讓你受委屈了。」
薛鸝從小到大受過許多委屈,鮮少有人願意安撫她兩句,即便是母親也不曾。想到此處,她鼻子一酸,眼淚裡也多了三分真情實意。
「舅父待我已經很好了,是我不好,總是給舅父惹出禍端。」
魏植安慰道:「我既說了要照顧你們母女,斷不會有讓你受委屈的道理。」
說完這句,魏植轉過身,冷冷地瞥了眼魏禮身後的人。
夏侯信身旁跟著幾個侍從,皆是面如金紙,一言不發,連抬眼都不敢。夏侯信同樣陰著臉,沒好氣地瞪了薛鸝一眼。
薛鸝露出一副惶惶不安的神色,魏植溫聲道:「不必怕,舅父與你兩位兄長都在此處,不會讓他欺辱你。如今他來是要向你賠罪,儘管上前應著。」
薛鸝猶豫著上前,與夏侯信滿是戾氣的臉對上,又停住腳步,縮在魏玠身後不敢再動,只怯怯地朝他看了一眼。她眼角還噙著未乾的淚,蹙眉也似海棠凝露,嬌美萬千,好不惹人憐愛。
夏侯信對上薛鸝的目光,心上像是被細軟的鳥羽搔了一下,嗓子也莫名有些發乾,他舔了舔唇,目光直白而灼熱地盯著薛鸝,語氣裡沒有絲毫歉意。「冒犯了小娘子,是我夏侯信有錯在先,這幾個侍從不聽話擅自去替我出氣,怪我管教不嚴,我這便教訓他們一頓,讓小娘子消消氣如何?」
夏侯信話音未落,手便先一步抽出了腰間的馬鞭,極兇狠地朝著一個侍從打了下去。鞭子抽在人身上,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響聲,悽厲的慘叫聲立刻響起。他一鞭接著一鞭,手上沒有半點停頓,彷彿打得不是他的人一般。
薛鸝聽得害怕,急忙扯了扯魏玠的衣裳,小聲喚他:「表哥。」
「夏侯信,適可而止。」魏玠目光凜然,冷聲勸止他的動作。
夏侯信斜睨了他一眼,不情不願道:「不是你叫我來賠罪,怎得又反悔了?」
「我消氣,你收手吧。」薛鸝從魏玠身後走出來,只想快些瞭解這件事,以免再遇這瘋子糾纏不清。
夏侯信踢了一腳地上哀嚎的侍從,洋洋得意道:「聽到了嗎?小娘子消氣了,恩怨一筆勾銷。」他扭過頭對薛鸝嬉笑道:「既如此,我們日後再見。」
薛鸝壓下眼底的嫌惡,面上還要裝出一副憂懼不安的神情,然而她側過臉,卻發現魏玠正垂著眼看她。
「表哥……怎麼了?」
他淡淡收回目光。「無事。」
魏植也聽說了兩人一同遇險的事,魏玠已同他解釋過,而他清楚魏玠的為人,並未懷疑兩人之間有什麼旁的心思。又安撫了薛鸝幾句,便讓人護送她回去了。
薛鸝坐上馬車後不久,便與駕車的侍從攀談起來,而後狀似無意地提起鈞山王。「方才聽好幾人說起鈞山王,只是我見識淺薄,不知這鈞山王是何人……」
路途又黑又長,侍從也是個閒不下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