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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知曉自己瞞不住了,待到咳嗽聲逐漸停止,魏玠移開手掌,他的唇角與下頜,連同掌心都是一片刺目的猩紅。
「鸝娘,莫要怕。」他溫聲寬慰她,似是全然不在意。
薛鸝止不住地發抖。
「魏玠……為何會有這麼多血,不是風寒,你不是染了風寒。」
魏玠見薛鸝在發抖,想要上前將她擁入懷中,卻覺著渾身都無比沉重,周遭的景象也跟著天旋地轉,最後眼前一黑,反而栽進了薛鸝懷裡。
醫師趕來的時候,薛鸝身上沾了不少血。屋子裡的狼藉也被她清理了,她想要詢問清楚,只是沒有魏玠的吩咐,醫師也不敢和她說明。
魏玠服藥過後,屋子裡照看的人都被薛鸝屏退,她端了一盆淨水,緩緩將頸邊的血擦淨,又去洗幹在手上的血跡,一直洗到手背泛紅也沒有停下,而後又在魏玠的榻前呆滯似地僵坐了許久,回過神後,她才忍著哭腔,低聲罵道:「騙子。」
魏玠如今回了洛陽,許多人都緊盯著他府中的動靜,深夜之時召了醫師自然也迅速被人知曉。旁人不明所以,薛珂心底卻一清二楚,倘若沒有要緊事,何必在深夜之時召見,只怕是時日無多了,再按捺性子等上一段時日,魏玠與世家結怨無數,若死在了他手上,往後他何愁無人庇佑。
薛凌也迅速知曉了此事,只是他不比薛珂沉穩,等了一日後不見有動靜,便親自趕去求見薛鸝。
魏玠正在病中,自那日昏迷過後,期間只恍惚著醒了兩回,嘔出一團發烏的血來。薛鸝強忍著慌亂無措,每日守在魏玠身側,只盼著他一覺睡醒便能平安無事。
聽聞薛凌求見,她本是不大願意理會的。然而魏玠此刻正在病中,她不知自己還能做什麼,聽薛凌說有要事,她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去見他一面。
薛凌沒有想到再見薛鸝,她竟會憔悴如此,猜想她是受了不少折磨,心中也多了幾分憐憫。「鸝娘,你近來如何了?」
薛鸝沒有心思與他寒暄,略顯冷漠道:「你覺著呢?」
她已經想好了,若薛凌是特意趕來落井下石的,她立刻命人撕爛他的嘴。
薛凌睨了眼四周,見沒有旁人在此處,他才走近了薛鸝,將她一把拉到身前。薛鸝嫌惡地要甩開他,卻被薛凌斥了一聲:「你聽我說完。」
見薛凌面色凝重,她也暫時壓下了厭煩,任由他開口。
「平遠侯送來的解藥已經被我毀了,魏蘭璋此番必死無疑。你不用怕,往後他再難欺辱你,我定不會叫你給他陪葬,趁著這幾日他病重你才好脫身,此人陰毒,若你此時不走,待他死後興許……」薛凌說著,語氣也多了幾分邀功似的得意。
薛鸝的腦子裡彷彿有根線在嗡嗡作響,一時間什麼也聽不見去了,眼前的一切似乎也在隱隱發黑。
薛凌見薛鸝面帶驚愕,身子忽然晃了晃險些倒下,忙扶穩了她,正要出言安慰,卻猝不及防迎了一巴掌,打得他當即愣在了原地,只愕然地看著她。
薛鸝使了十成的力,連她的手掌都火辣辣的疼,更不必說薛凌面上清晰可見的指痕。
好意來安撫薛鸝,卻無端受了她一巴掌,薛凌也惱火了起來,罵道:「你發什麼瘋?」
薛鸝好似被人掐住了脖頸,竟是連喘氣都變得艱難,她死死盯著薛凌,忽然大喊一聲:「晉炤!」
守在不遠處的晉炤聞聲而來,薛鸝幾乎是氣得發抖,指著他,毫不猶豫道:「打斷他兩條腿。」
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聲過後,又響起了幾句不堪入耳的辱罵,過了片刻,庭中響起了幾道悽厲的人聲,這一回罵聲也消失了。
薛凌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身後蜿蜒著兩道長長的血跡,薛鸝蹲在他面前,紅著眼重複了一遍:「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