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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個變數?那個人到底是誰?他如果是越國遺民,怎麼不去刺殺罪魁公子楚,反而殺了越國國君?”
“梟還沒回來,”端康遲疑了一下,“等他回來,可能有進一步的訊息。”
“梟是和舒駿齊名的越國高手,”凰羽夫人喃喃,“難道連他也阻止不住這一場刺殺?”
“……”端康沒有回答。
“到底是誰!是誰!”凰羽夫人越想越覺得氣悶,忽地站起,煩躁地將面前一瓶牡丹摔了個粉碎,“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們的計劃打亂得七零八落!”
“是我。”忽然間,一個聲音響起在窗外的樹蔭深處,驚得密室內的兩人一顫——
這個聲音!
只聽喀喇喇一聲裂響,半空裡一道閃電瞬地劈下,如一把雪亮的長劍劃開了濃重的黑幕,將天地映照得一片雪亮——那是蒼穹之光,天霆之劍!
那一瞬,凰羽夫人也似被雷霆擊中,一下子從榻上站了起來,手裡的煙筒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裂響——然而她只是怔怔地望著窗外的某處,似連魂魄都在瞬間被抽走了。
“天啊……天啊。”她失神地喃喃,不可思議地伸出手去,“你是鬼麼?”
凰羽夫人臉色蒼白,喃喃,“還是……還是我又做夢了?”
只聽轟隆隆一聲,巨雷如同戰車由遠至近而來,在帝都上空碾過。雷聲響起的剎那,雲層裡隱忍許久的雨點如同銅錢一樣密密砸下,落在了深宮的琉璃瓦和白玉臺上,雨聲四起,四周頓時一片單調而繁複的敲擊聲。
院子的一個角落,密密的藤蘿忽然分開,露出了濃蔭中的一雙眼睛。那人在藤蘿的最深處,凝望著回鸞殿裡的大胤貴妃,從喉間發出吃力的聲音:“不是做夢,阿柔,是我——”
黑暗中的人忽然抬起手,緩緩摘下了臉上冰冷的面具。
那是一張臉噩夢般的臉,破碎不堪,宛如被鋒利的刀刃碎裂過。一道深深的刀痕劃過了咽喉,幾乎割斷了他的脖子——在這樣的一張臉上,只有那雙眼睛還亮如寒星。那一點寒星彷彿穿透了鐵一樣的夜幕,讓時間忽然回到了十年前。
“舒駿!”在他摘下面具的那一剎,她再也忍不住地失聲驚呼,不顧一切地衝入了雨簾,奔向了他,淚水從臉上長劃而落,“舒駿!”
那一瞬,又一個霹靂在他們頭頂炸響,映照得天地一片雪亮——豆大的雨砸落在他們兩人的臉上,電光劃過的那一瞬,他們自看到了彼此蒼白的臉,上面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是你!是你!”凰羽夫人緊緊地擁抱了他,低語,“天啊,你沒有死!”
“我死過一次,”他喃喃。
她完全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只是歡喜得發狂。血彷彿在身體裡沸騰,她哽咽著,笑著,在大雨中抬手顫抖地摸索著他的面頰,一寸一寸的探過,似是要證實眼前這個人的真實——雨水從他破碎的臉上長劃而下,濡溼她的手指。
她忽然想起了那一場她不曾親歷的慘禍,想起他和他的兄弟們曾怎樣慘死在昏君的亂刀之下,王府一片血海,滿門上下六十七口全數被燒死,沒有一個逃出來。
“你還活著……還活著。”她嗚咽般地低聲,淚水漸漸沁出眼角。
他只是深深地點頭,不能作答。
“為什麼?為什麼不來看我?——十年了!為什麼現在才來?”她喃喃,撫摩著他咽喉上的那道傷,“我以為你真的被那個昏君殺了……十年了,我、我日日夜夜在……”
“不,你早已見過我,”他忽地笑了一下,“在頤音園。”
又一道閃電劃下,她的身體忽然僵住。
“天!”凰羽夫人失聲,“難道你是跟翡冷翠公主一起來的那個、那個……”
“那個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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