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前世,陳頊之死(全書完)(第1/4 頁)
陳頊十分痛恨士族,而且這種痛恨在他認識謝玉卿後猶為深刻。
在這個世家為貴,佔據了所有政治資源的時代,寒門子弟若非出類拔萃才智力壓群雄,便永無出頭之日。
“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即便是再差計程車族子弟在考核定品時也能定出個六品,而寒門子弟即便才華遠勝眾人,也頂多只能定到六品,便已是寒門中的最高品。
士族子弟可任清官,高官,進朝廷中樞,寒門子卻只能從最下等的濁官做起。
這便是這個時代對寒門子弟的不公。
而最令人諷刺的是,“九品中正制”的最初創始人竟然是他們陳氏的先祖陳群,陳群大概至死也想不到,在二百年後,他陳氏的子孫也會淪為寒門,無法躋身士族之列。
陳頊暗自發過誓,有一日定要破了這“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不公平規則,定要這些高高在上計程車族自雲端掉進塵埃。
那日,他懷著這份理想與抱負來到了建康,在秦淮河畔見識到了許多大袖翩翩聚集於畫舫上清談的世族子弟,這些世族子弟眼高於頂,恍若神仙一般高不可攀,可望而不可及。
而就在這一眾世家子中,有一人猶為清新奪目,“他”並不像其他世族郎君一般臉上敷粉,穿得素白無瑕,而是一身簡單的窄袖玄衣,一頭青絲挽成髮髻,只用了一支白玉簪束著。
“他”的面容清雋秀朗,有女子般的溫婉,卻也有男兒般的英氣。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只往人群中一站,一種獨特的氣質便讓人無法忽視。
“他”亦正在與人清談,但似乎話又很少,待眾人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後,問“他”的意見,“他”只一笑了之,不作回答。
但似乎這裡所有的世家子弟都對“他”十分尊敬,哪怕“他”惜字如金,但只要說了一個字,都能讓人廣為流傳,視為金玉良言。
“怎麼?看上他了,雖說現在喜好男色不是什麼壞事,但你可別以為‘他’是什麼世家郎君,‘他’可是陳郡謝氏嫡長女謝玉卿,也是我南梁的第一才女,就連太子,陛下都對她極為推崇。”
耳畔有幾位郎君的謔笑聲傳來,陳頊尋聲望去,見是幾個世家少年郎正在私下裡議論這位女扮男裝計程車族女。
“既是嫡長女,那為何又這幅不男不女的打扮?”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叫任性妄為,曠達風流,謝家集合族之力才培養了這麼一位驚才絕豔的嫡長女,早就沒將她當女兒來看了,也由著她的喜好,如今她更是在東宮太子身邊做屬官,專門為太子選拔人才,若是你能得到她一句稱讚,那便如金玉加冠,一朝飛黃騰達,成為太子身邊的紅人也是極有可能之事!”
“不過,要想得到她的一句稱讚可真難啊,你看那些人,嘴巴皮都說破了,可有得到她一個字的回應?”
聽到這些話,陳頊的目光便從謝玉卿身上挪不開了,對這樣一位有傳奇色彩的才女也有了不一般的憧憬,於是,他心中暗下了一決定,打算賭一把。
就在謝玉卿與一眾世家子弟自畫舫上下來之後,陳頊大著膽子向被人群包圍著的謝玉卿奔了過去,他攔在眾人面前,對那高不可攀的身影喊道:“九品中正制不過是腐朽沒落的制度,由它來選拔出來的人才當真對國有用麼?昔日有王衍清談誤國,何平叔甚至造出了毒害世人的五石散,使不少名士因發散不當而猝死於病中。”
“別的不說,琅琊王凝之身為會稽太守,竟然愚信天師道,在天師道首孫恩叛亂之時,他不帶領軍隊抵禦,卻在自己家中踏星步鬥,拜神起乩,以至於城被攻破,一刀梟首,而嫁於他的一代才女謝道韞晚年卻落得滿門被屠、子孫皆亡的下場……”
“住口——”
有部曲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