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2 頁)
車夫開了半扇木門,通報導:「公主,這路不能走,前頭似乎有德昌侯府的馬車過來!」
「德昌侯府?」成熙驚呼一聲,「他們在這做什麼?」
「屬下不知。」
成熙瞧了眼自己膝上奄奄一息的白傾沅,心裡的擔憂提到了嗓子眼。
德昌侯召家是太后的孃家人,白傾沅如今雖已是個廢后,但若是叫他們當場發現她帶著廢后私自出宮,定又是一場不小的腥風血雨。
她一思量,趕緊問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寺廟道觀?」
她們這一路原就是走的小道,沿路要尋人家藏匿也難,不如直接躲進現成的寺廟或是道觀。
車夫回她:「最近的就是南面的靈泉寺。」
「那就去靈泉寺!」成熙當機立斷,俯下身子對白傾沅道,「前面有召家的人在,咱們的馬車直接在這裡掉頭太危險了,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我將你放在馬車內,讓車夫帶著你去靈泉寺,我下去,引開召家的人。」
「成……熙……」
白傾沅面色痛苦,似有什麼話要交代,成熙等了會兒,見她五官都擰在了一塊兒也擠不出半個字來,只能作罷。
「活下去,阿沅,答應我,要好好活下去!」
成熙最後捏了捏她的手,將她安置妥當,旋即轉身離開。
又跟車夫交代了幾句,她這才下了地。
果然,馬車在開始掉頭的時候,召家的人已經注意上了他們。
白傾沅親眼見著車門閉合,車軲轆聲斷斷續續在耳邊響起,未敢停歇。
沒有了成熙柔軟的雙腿墊著,渾身病痛很快又折磨起了她,她翻來覆去掙扎半天,最後實在受不住,闔了眼。
再次醒來時,天色已暗,外頭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白傾沅睫毛微顫,掛著的細小水珠隨之抖落,滑過她冰涼的臉頰,沁入骨髓。
怎麼回事?入目滿是狼藉,雨滴落在坑坑窪窪的泥地上,激起層層水花,泥點子輕濺飛舞著,旋落到她臉上。
原來她此時已不在馬車內,而是,倒在了泥地裡。
可是她怎麼會倒在泥地裡呢?車夫人呢?
她一手抓著泥地,狠命咬牙,似要起身,最終卻只能狼狽地向前挪動了一寸。
她不甘心,手指緊摳著泥地,指甲縫裡不知鑽進了多少汙穢,都不能阻擋她想要起身的決心。
活下去,成熙說的沒錯,她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她才能報仇。
她要活下去!
等她終於滿身汙泥,勉強跪坐了起來,她總算看到了不遠處的車夫,一把長刀刺在他的心口,鮮血還在汩汩地流。
馬車倒在一旁,連馬兒都沒了一絲生氣。
雨還在不停地下,滿地血水,如丹砂傾覆。
白傾沅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喉嚨裡那股血腥味再次翻湧而上,這下她沒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剛爬坐起來的身子頹然下垂,似乎又要將臉迎地,然而不是——
她沾滿汙穢的全身跌進一個堅毅的懷中。
有人接住了她。
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掀開眼簾想要一窺究竟,卻被人捂了眼。
至此,混沌一片。
建承五年,京城盛都
白傾沅病了。
太后火急火燎地趕到蘭闕殿時,太醫正隔著床帳為她把脈,面色不大好。
寢殿裡鴉雀無聲,宮人安安靜靜地行了禮,循規蹈矩地站著。
太后走到床榻邊上,見太醫把脈的手鬆開,這才出聲詢問:「太醫,縣主這是怎麼了?」
太醫起身回話:「回太后娘娘的話,從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