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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馥雲把眼光調到臺上,決心不再理會那個人,但,那人卻在她耳邊輕聲的問:“散會之後,我可以請你去吃消夜嗎?”
“不!”她轉過頭來狠狠的盯著他,不假思索的說:“一個驕傲的女孩子不會輕易的答應別人的邀請的!”
他似乎大大的吃了一驚,張大了眼睛望著她,喃喃的說:“我希望,你不是許馥雲!”
“很不幸,我正是許馥雲!”馥雲感到一陣報復性的快感,接著又說:“以後你批評一個人以前,最好先打聽一下他的姓名!”“可是……可是……”他眨著眼睛,“可是”了半天,終於說:“可是你在撇嘴以前,也該先打聽一下那看著你撇嘴的人是誰呀!”“難道,難道,”這下輪到馥雲張大了眼睛:“難道你就是葉昶?”“很不幸,我正是葉昶!”葉昶學著她的聲調說。馥雲正在感到迷茫的時候,麥克風裡已在報告下一個節目:下一個節目是葉昶的小提琴獨奏。葉昶拋給她一個調侃而含蓄的微笑,就轉身到後臺去了。那天,葉昶拉了幾個常聽的曲子,“流浪者之歌”、“夢幻曲”和“羅曼斯”。那天夜裡,馥雲做了一夜的夢,夢到葉昶和羅曼斯。
馥雲不相信自己會“被征服”,但,葉昶,那高傲的男人,卻確實在她心中盤旋不去。最使她不舒服的,是他並沒有像她期望的那樣來追求她,他疏遠她,冷淡她。但在疏遠和冷淡之中,卻又帶著一種調侃和諷刺的味道,彷彿在對她表示:“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我偏不追求你!”這打擊了她的自尊心,也刺傷了她的好勝心,“我要征服他!但不被他征服!”她想,於是,像捉迷藏一樣,他們彼此窺探著,也彼此防範著。
年底,外文系主辦了一次耶誕舞會,他參加了。她也參加了,因為知道他會去,她仔細的打扮了自己。舞會是熱鬧的,令人興奮的。她被陷在男孩子的包圍中,數不清的讚美,數不清的恭維和傾慕,只是,他卻帶著個超然的微笑,斜靠在視窗,望著她在人群中轉來轉去。任憑她多麼渴望他來請她跳舞,他卻總是漠然的站著。於是,渴望變成了怨恨,她開始決定,如果他來請她跳舞,她一定給他一個乾乾脆脆的拒絕。“我要讓他難堪一下,我要報復他!”報復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終於,他來了,他離開了他的角落,微笑的望著她,對她慢慢的走過來。她感到心臟加速了跳動,血液迅速的向臉上湧去,呼吸變得緊迫而急促,她忘了要報復的決定,她用眼光迎接著他,拒絕了別的男孩子的邀請,等待著他。他走近了,拋給她一個諷刺的笑,從她身邊擦過,去請坐在她旁邊的一位小姐。她咬緊了嘴唇,憤怒和難堪使她血脈擴張,“我要報復的,”她想,“我一定要報復的!”
可以報復的機會終於來了。那天下了課,才只是下午三點鐘,她夾了書本,正準備回家,卻在走廊上碰見了他。他看著她,微笑的問:“沒課了?”“沒有了!”她答。“我想到碧潭划船去,一起去嗎?”
如果這算是一個邀請,那麼他總算是邀請她了,她應該高高的抬起頭,昂然的回答一句:“不,我沒興趣!”或者說:“對不起,我早有約會了!”但她什麼也沒說,只呆呆的望著他,任由他從她手上接過書本去,任由他帶著她搭上到碧潭的公路局客車,任由他租了遊艇,任由他攙著她跨上游艇。他拿起槳,把小船劃到潭心,然後微笑的問:
“怎麼,你好像在和誰生氣似的?”
是的,她在和自己生氣,但她說不出。他微笑著,笑得那麼含蓄,彷彿在說:“我已經征服了你。”她恨自己為什麼要跟他到這兒來,恨自己如此輕易的失去了報復的機會。他仍然在笑,笑得使人生氣,她禁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輕鬆的蕩著槳,突然說:“要我唱一個歌給你聽嗎?”
她還沒有回答,他已經引吭高歌了,是那首著名的英文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