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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摸肚子,這裡有我與他骨中之骨,血中之血……接過那碗燕窩粥,我一仰脖灌了下去,嘴裡一股苦味,連心都在發苦。
田秉清躡手躡腳的進來,一腦門子的官司:「娘娘……關起來的各宮主子吵鬧不休……德妃娘娘幾次要尋死……」
我扶著御案坐起來,眼前金星直冒,被娥黃與田秉清一左一右的扶住,喘一口氣,才道:「容我梳洗了,去會會各宮諸妃。」
自德妃來過之後,我便知道這後宮的籬笆扎的不甚牢固,總會有貓兒狗兒別有居心的闖進來,傳遞些訊息。況且太后已去了寶濟寺,陛下現正昏迷著,宮中唯我獨尊,禁衛軍最近也撤了一部分協助武恪主理京中事務,人手大打折扣,為免麻煩,我索性下令將宮妃們全數集中在含香殿起居,又將各宮侍候的宮人集中別的殿閣看管起來。
含香殿闊大,每位宮妃配備一名貼身宮人足矣。
我從前在軍中呆過,便按著黃介將軍的辦法實行軍事化管理,含香殿進出人口嚴加控制,便是送水送飯的宮人,也要嚴密監視,只除了沐浴更衣,各人一舉一動皆在監視之下。
只是這些宮妃從前便是嬌養慣了的,又勾心鬥角,如今被拘禁在一處,舊怨又添新仇,整日小吵小鬧不斷,我本著不死人就無須理會個人恩怨的想法,不曾橫加干涉,想要讓她們自行解決個人恩怨,但顯然各位宮妃於人際關係上處理能力不佳,不過兩日便吵了個翻天覆地,差點連含香殿的殿頂都要掀翻。
娥黃與田秉清陪著我,身後跟著大批宮人到達含香殿的時候,德妃正與玉妃梅嬪爭的臉紅脖子粗,形如鬥雞。
從前德妃背後有靠山,護國將軍與太后都尚在屹立,就算是不得皇帝陛下寵幸,那也比各宮宮妃高了一等,若非有我橫插一槓子,從天而降,眾人都奉她儼若皇后。
只是一朝色變,她所倚仗之人勢頹,翻身無望,那些平日受她欺壓忍氣吞聲的宮妃們自然不肯白白放過這個好機會,各種酸言酸語撲面而來,很快就將這個從未經過風雨的女子給打倒。
等我一腳踏進含笑殿,看到幾個爭的面紅耳赤的女子,不由深深後悔當初下令各宮妃鍛鍊身體,如今身體好了,吵起架來也有力氣了。假如從前身嬌氣怯,哪裡能將對方身上頭髮撥下一綹?或與對方撕打抓撓?
「陛下現正病著,看來各位是太過擔心了些,這才發生了爭執,不如各位都從今日起悉心理佛,每日多抄些經書,也好祈禱陛下早日安康吧!」
我側過身,自有宮人將太后宮中從前供著的佛像抬進了含香殿,又抬進來厚厚一摞金剛經,人手一冊。
德妃漲紅著臉辯駁:「皇后娘娘,梅嬪以下犯上,言語無禮,求娘娘處罰!」
梅嬪掩面嚶嚶而泣,玉妃在一旁幫腔:「德妃隨意辱罵梅嬪,卻反咬一口……」
我被吵的頭昏腦漲,冷冷道:「既然諸位不服本宮,又不能為了陛下安康誠心在佛前祈禱,不如明日全送去寶濟寺落髮出家,順便侍奉太后娘娘。想來太后娘娘在寶濟寺無人作伴,定然也有些寂寞了。」
玉妃怔的一怔,面上顯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來,半日才道:「娘娘,你不能趁著陛下受傷,便將後宮清理一空吧?」
嗯,這一個還是留戀凡塵的。
留在宮中雖然不得鳳朝聞喜愛,畢竟衣食無憂,若是送進了寶濟寺剃光了頭,後半輩子可真就毫無指望了。
我的目光從各人面上掃過,「嗤」的一聲笑了:「莫非各位以為,宮中沒了宮妃就會大變?老實說,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信不信諸位前腳剛剛騰空了殿閣,後腳就有無數女人湧進來?!且保管各個都比諸位年輕漂亮鮮嫩!」
含香殿一時鴉雀無聲,哭泣的申辯的都停了下來,一幅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