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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裡道:“你知道就好。”
兩人盤膝仰頭,各自眺望霧裡的紅螺塔,誰也沒說話,滅裡道:“盧大人,說正格的,北京政局如何演變,朝廷怒蒼是勝是敗,都與我無關,我心裡在乎的,只有公主一人……”盧雲打斷了說話,道:“將軍,既是如此,你為何不自己帶走她?”
滅裡低聲道:“有些事情,勉強不來。”盧雲道:“什麼意思?”滅裡霍地抬起頭來,怒道:“聽不懂麼?她不會跟我走!這世上能帶走她的,只有你盧大人!”
盧雲腦中“嗡”地一聲,好似讓人打了一拳。滅裡道:“盧雲,我實話告訴你,今日我若不出面求你,公主今生的命數就註定了。她當年嫁入汗國,就不會背反汗國,哪怕再恨再怨,她也會乖乖回去守著那頭豬,到得那一刻,她……她再次受了禁錮,我的心也……也永遠得不到自由……”拱了拱手,道:“在下言盡於此,剩下的事,你自己琢磨著辦吧。”言迄,縱身下樹,大踏步走了。
四下空蕩蕩的,又剩下自己一人,盧雲手上拿著遠筒,彷彿傻了一般。
帶走銀川……盧雲怔怔仰頭,望著那兩左紅螺塔,心裡竟是茫茫然的,說不出是何滋味。
滅裡責備的是,自己確是鐵石心腸,居然坐視一個女人埋葬一生。然而當年自己沒帶公主離去,這並非是沒心肝,而是因為沒本事,他心裡明白,自己一定逃不過朝廷的追捕。可如今事過境遷,盧雲的武功直追“劍神”,憑著卓凌昭也似的武功,他帶得走銀川。
盧雲很久沒見銀川了,依稀記得她貌美嬌小,背在身上挺輕,很是愛哭。至於她現今是胖是瘦,是否生了孩子,日子是否安樂,自己沒一件事知道。可滅裡偏要自己帶走她,這有是什麼道理?難道這真是公主的本心?
回想公主的為人處世,盧雲不由嘆了口氣。他所認得的銀川,真乃是端莊智慧,母儀天下,似她這般莊嚴之人,真能拋下子民的付託,隨自己這個浪子遠走天涯麼?想那餘愚山的字條不過是繪聲繪影,便足以為瓊家帶來滿門浩劫,倘使公主貿然隨一個男人走了,汗國豈不發兵百萬,誓報此仇?到時兵禍連天,人人怨恨咒罵,以公主的性子,豈能無動於衷?
心念於此,盧雲自是大搖其頭:“是了,滅裡這番話,絕非公主的意思。她真要走,當年早該走了,怎會拖到今日?再說她金枝玉葉的,臨到老來,把宮裡的錦衣玉食全拋了,隨我這窮漢吃粥熬米、賒錢借糧,這又是何苦來哉?”
無稽之談,不可理喻,盧雲不免仰天喟然:“難怪契丹人要亡國了。我看這壓根兒是滅裡自己的一相情願,她想帶走公主,卻怕公主不肯,這便推到我這兒來。沒錯,當年公主是吻了盧某一記,可這親嘴又不是鎮國鐵衛的烙印,就朝腦門正中這麼一吻,便要情定終身了?都十年了,她非瘋非傻的,幹啥非得死死認定我不可?”
心念於此,便有了結論:“沒錯,這一切都是滅裡自己搞出來的。他苦戀公主未果,這便來吃我的飛醋,非逼我表示不可。我若誤信哀嘆的鬼話,真要把公主強押擄走,豈不嚇死她了?
“
想起汗國還有百萬兵馬,盧雲自是冷汗滿身,忙定了定神:“行了,都什麼時候了,大戰將即、百姓即將流離失所,倩兮又要來寺,我怎好在這兒胡思亂想?”想到此處,心情已然轉為平靜,正要縱身下樹,忽然眼角一轉,卻又瞧見那兩座紅螺塔。
濛濛朧朧的紅螺塔,遠望而去,幽暗迷茫,盧雲忍不住又駐足下來,怔怔思量。
不知不覺間,想到銀川離別時的淚水,盧雲又嘆了口氣,眼看自己還拿著滅裡送來的遠筒,便又怔怔舉起,默默遠眺。
天邊飄雪,雪雲厚實,兩邊相距又遠,什麼都是若隱若現,灰濛濛、霧茫茫,瞧不怎麼真切。盧雲心裡悶悶的,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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