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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一邊將抹布放在盆裡洗,一邊&ldo;嗯&rdo;了一聲。
嗯?這就完了?
柳兒以為路放沒聽清楚,又緩慢又清楚地重複一遍:&ldo;方公子,柳兒只是想說,方公子那日耍的板斧,實在是好看,柳兒很喜歡。&rdo;
路放這次,乾脆連&ldo;嗯&rdo;都沒有了,只低頭將洗好的抹布攥幹了水分,頓時那水盆裡的水成黑色了。
柳兒盯著那手,心道,這手長得真好看,無論是指甲還是手指頭,都勻稱修長的,哪裡像是普通莊戶人家的手啊。只可惜如今非要洗這破舊贓物的抹布,真真是玷汙了。若是我能和他在一起,哪裡捨得讓他……
心思想到這裡,感覺跟發燒似的,臉開始暈燙起來。
柳兒抬眸,羞澀而好奇地望著路放:&ldo;方公子……&rdo;你怎麼都不和我說話呢……
秦崢抬頭面無表情地望了望這邊,開口道:&ldo;方路,沒事把那些少了腿的椅子也修修。&rdo;
路放點頭:&ldo;好。&rdo;
柳兒見此,怔怔望了望秦崢,又看看路放,心裡有股子酸酸的,心想我說了好幾句他根本不曾理,怎麼秦崢才說了一句,他就趕緊答應呢。
這柳兒正在這裡吃著乾醋,她娘秦三嬸正好進院子,一見她正圍著路放轉,頓時拉下了臉,放口大罵道:&ldo;你個喪門星子,在那裡黏糊什麼呢,一個好好的姑娘家,沒事憑空拿你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啊!&rdo;
這話罵得粗俗,柳兒到底是個未嫁的姑娘家,一聽這個,又氣又羞,紅著眼圈兒瞪了她娘一眼,趕緊鑽進屋去了。
柳三嬸在院子裡收拾著晾在麻繩上的一床舊被子,一邊使勁地拍打著上面的灰塵,一邊指桑罵槐地道:&ldo;可憐我男人死得早,一家子老老小小,被人欺負也就罷了,如今還攤上這麼一個不懂事不知羞的臭丫頭,這可讓我怎麼活呢。&rdo;
秦崢知道這是恨自己呢,不過她也是唇邊扯起一抹冷笑,連抬頭都不曾。
路放從小出身世家的,雖說一路也算見識了人間慘狀,但這種潑辣刁鑽民婦倒是第一次見,不由得在心裡暗暗皺眉。
這柳三嬸罵了半響,終於累了,抱著被子進屋去了,進屋後又把柳兒罵了一通。大家都隱約可以聽到裡面傳來壓抑的啜泣聲。
秦崢望著收拾一新的桌椅,卻是心情大好,想著做點晚飯吃,又見如今現成有些剩下的豆腐白菜和肉片,便乾脆藉此做個砂鍋豆腐湯好了。
當下先命路放在小灶上燒了小火,將砂鍋捂熱,然後倒進去些許麻油,接著抓了一點蔥花嗆鍋,待到蔥花嗞嗞的冒著香味,便將家中剩餘的粉皮豆腐丟了進去。當下又讓路放把灶里加了些柴,燒得旺旺的,然後在一片嗞嗞聲中,倒入了新開啟來的井水,緊接著加鹽花兒胡椒等。做完這些,拿小蓋來,牢牢燜上燒著。
當下路放拿了燒火棍攪著灶洞裡的火,秦崢見一切就緒,便拿了饅頭來,用大灶燒了一鍋水,並拿了蒸籠蒸幾個饅頭等下吃。而蒸籠下的熱水,正好兩個人回頭洗腳用。
待到砂鍋咕嘟嘟開了,秦崢又倒進去一些白糖薑絲並料酒。路放只見她拿了各樣物事這個倒一點那個倒一點,手法嫻熟,連看都不曾細看的樣子。
片刻後,這砂鍋裡香味四溢,好不誘人。
秦崢隨手拿了兩個沒洗過的地瓜,讓路放停了大灶裡的柴火後扔進去。燒過灶的灰,足夠燙,正好把兩個地瓜給燜熟,等回頭當宵夜兩個人吃。
當下兩個人離開灶房,端著那一小砂鍋的豆腐湯,豆腐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