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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
安志媛沒辦法聽清楚他們的對話,尤其那一片哀嚎充耳,更是什麼都聽不到,卻見那黑衣人轉身對同伴們比了個手勢,所有黑衣人全拔出捎在背後的長刀,朝倒成一片的「天雷幫」幫眾砍下!
她沒有尖叫,聲音全堵在喉間。
她即使能叫也叫不出,因一隻骨節有力、長指勻稱的大掌直接捂住她的嘴。
雍天牧不知使了什麼招竟移形換位般踵到她身後,一掌捂她的嘴,另一掌則掩住她的眼睛,在黑衣人手中的大刀即將劃開某人的喉頸之際,他沒讓她再看。
男子溫息拂上。「很晚了,回家。」
然後她就被挾著帶走,兩腳足不沾塵,好像才曉得要換氣喘息,人已被帶回竹籬笆圍起的小家。
兩人並未進屋,她在前頭院子被放落下來,氣息頗亂,因下意識憋氣憋太久,一回神不禁大口喘息,胸房鼓伏明顯,邊喘著邊怔怔望他。
雍天牧老早察覺到她追著他而來。
今夜再次返回茶棚就是想偷偷了結「天雷幫」眾人性命,再將近百具屍身棄於林中深處,白日動手時他已想好這一切,不讓血濺當場一是太明目張膽,二是不欲殘暴嗜血的那一面被她瞧見。
她追來,他本想使手段點暈她,但最後仍任她尾隨。
他忽而欲知,當她親眼目睹那般真實面貌的他時,將作何感想。
若是她從此懼他、畏他、厭惡他,那之前她承諾喜歡的那些話便成天大謊言,她騙了他,讓他不好受了,他就殺掉她……殺掉她,一切歸回原點,他沒辜負誰,誰也沒辜負他。
要殺她很容易,她力氣是比尋常姑娘大許多,但抵不過他一根小指,要不動聲色取她性命根本易如反掌,他會殺了她,然後……然後……
「原來你還有一群小弟。」
她的唇瓣掀動,嘆息般吐出字句,他剛開始像沒聽懂她說什麼,僅死死盯著她有點圓嘟嘟的唇珠。
安志媛再次嘆氣,手一揮,重申。「我是說,原來你還有手下可以使喚,那些黑衣人對你可恭敬了,所以你是他們的帶頭大哥?」
「帶頭大哥……」雍天牧輕聲重複,思緒仍擺盪不定。
「誒,這個『帶頭大哥』一詞是有來歷的,源自於金庸大師的《天龍八部》,那個喬峰兼蕭峰的他很可憐,被很多人沖康……欵欵,這故事真要說,話就長了,有機會我以後再慢慢說給你聽。」她再三嘆氣,最後深吸口氣正了正神色——
「我想說的是,什麼走踏江湖、刀口舔血、重情重義重粉味,那種活法跟我這種小老百姓的生活肯定完全不一樣,我出生的地方是那樣,來到這兒也是一樣的,世道都有暗黑的一面,真實存在著,只是我未曾觸及……」
安志媛的內心亦是百轉千回。
她確實嚇到,作了近二十年奉公守法的普通人,突如其來面對殺人若切瓜的景象,不可能不驚嚇。
但他早已坦率承認,他就是個殺手,高超的武藝是殺人技,是她理解得太慢,直到今夜的震撼教育才讓她醒覺。
她害怕、驚懼、僵化,在被帶回竹籬笆家屋並抬眼與他相凝視後,一陣陣顫動從心而起,拓往腦門兒,拓到四肢百骸……
他肯定不會知道,他的面龐輪廓有多緊繃多僵硬,眉目間有多麼緊張戒備,好像就等著她說出什麼傷人肺腑的話。
殺手大人的表情明擺著正在預期受傷害、預期被厭惡,因為先預期著,心中先築出一道道關卡,當傷害和厭惡真正發生時,也就不會太痛。
她的驚嚇因他準備受傷害的表情而緩解大半,有些意識到,那個能傷害他的人竟是自己。
「那個……」她咬咬唇,硬著頭皮問:「你是從何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