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冷漠的人(第1/2 頁)
“你好,美女姐姐,請問哪裡有地方可以休息嗎?”陸西雨走出換衣間,徑直碰到一個保潔在打掃衛生,她便走上前去問。
“我叫阿沅,你是新來的吧?以前沒見過你。”阿沅年紀不大,甚至還很漂亮。
“嗯,我是新來的,我叫陸西雨。”
許是那聲“美女姐姐”叫的深得人心,阿沅看陸西雨的眼神裡都充滿了友善,“才下班吧?只要是空的包廂都可以休息,不過那邊第二間是最暖和的,你不妨去那裡睡會,衛生我已經搞好了的。”
阿沅還不放心的給陸西雨把那間包廂指了出來。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陸西雨順著阿沅的指引,來到包廂。
這間包廂很大,地上還鋪著絨毛地毯,連沙發都是真皮的。但陸西雨沒有躺在沙發上睡,而是跪坐在地毯上,只佔了沙發邊沿很小的一塊地方。
臨睡前,陸西雨從兜裡摸出來手機,鎖屏圖是在路邊隨意拍的一張落葉圖片。
時望那張圖還是沒能開啟,對方倒是彈來了幾條訊息。
:快幫我看看怎麼樣,
:高階大氣上檔次嗎?
:這可是哥我自己裝的。
:妹妹?
:人呢?
:說話啊。
真的是有夠聒噪,透過他的好友申請簡直就是錯誤的決定。
跟陸揚的聊天還停留在兩天前。他的聊天頭像很簡單,就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雪地中間飄著一點紅,像是梅花的花瓣。
陸西雨拿著手機躊躇好久。她記得那個男人,記得他跪在祖先牌位面前祈福的樣子。
她想知道,他會普愛眾生嗎?
這個全陸家鎮最富有的人,只要勾勾手指,就能解決她眼前所有的困難。
拿著手機剛想編輯一條資訊,一使力,手背傳來一陣尖銳的痛,小小的創可貼根本就蓋不住流血的傷口。
陸西雨吮了吮鼻子,開啟手機燈光,忍著痛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黑色的布條。上次用這塊布條還是不久前幫陸虎伯伯鋤地時,用它包住滿手的水泡。
如今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因為經常受傷,她已經養成了隨身攜帶傷藥與布條的習慣,口袋裡的兩塊布條,是用草藥汁寖泡過的,能幫助癒合傷口。
陸西雨將布條顫繞在傷口上,咬著布頭紮了個牢牢的結。
她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掌中卻佈滿了厚繭。在手機燈光下,還能照出一條條明晃晃的疤痕。
看著掌心一條貫徹的疤痕,陸西雨又想起來那個男人。一年大雪天,舅媽拿著竹鞭把陸西雨打出家門,陸西雨拽著竹鞭,求舅媽讓她回家。舅媽不但不同意,還奮力抽出了竹鞭。鋒利的鞭刃割過掌心,溫熱的血瞬間染紅了雪地。
剛祭完祖先的陸揚從祠堂裡走出來,正好看到那一幕,但他無視地上殷紅的血,無視站在門口瑟瑟發抖的陸西雨。他攏了攏披風,踩著陸西雨殷紅的血,消失在雪地裡。
那個跪在祖先牌位面前祈求富貴的男人,並沒有虔誠,他沒有普愛眾生。相反,他祈完願之後,從蒲團上起身,又一身冷漠地投入了人海。
握緊掌心,藏匿那條深深的疤痕,她承認與接受旁人所有的冷漠。
忽地冷嗤自己一聲:自己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怎麼能向那樣一個冷漠的人再次求助?
而她,從什麼時候開始,懦弱地需要別人的憐憫了?媽媽說的話,葉家人不出孬種,她都拋諸腦後了?
陸西雨刪除未編輯完成的資訊,收起手機。她再不是那個山溝溝裡等待命運降臨的破娃娃,她要拾起自己的光,碾碎黑暗。
“太陽落下,會有再升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