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捫心自問(第1/1 頁)

砰。

本就沉重的腳步在涼風拂過之時，更加難以行進，暈眩、寒冷、想要緊閉的雙眸無一不在提醒夏終，身體正面臨糟糕至極的窘迫。

周圍的聲音很多，卻無法聽清她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好像是驚呼，又好像有人在呼叫自己。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兩道身影攙扶自己上車，雙眼迷離，分辨不出是何人，自己好似隨時就能睡著一般。

好在意識尚且存有幾分清醒，現在還沒到睡覺的時候，必須......

略微搖晃的救護車中，學生們小心翼翼地將老師轉移至病床，情況緊急，只能先把老師拉進車才能進行後續的步驟。

頭髮凌亂，臉頰鼻子蹭上黝黑，染上半邊血紅的白襯衫更是滲人，血液尚未乾涸，應該是不久前才出現的傷口。

狹小空間內幾名護士模樣的學生各司其職，針對外傷各自採取措施。

“呼吸急促，心率過快，光反射存在，球結膜收縮的程度較輕，手掌多處擦傷，腰腹疑似中彈......”

“能聽見我說話嗎，老師？能理解我在說什麼嗎？”

瀨名附在老師雙耳大聲喊道，她不知道這段路上老師到底經歷了些什麼，但光看樣子就知道不是一帆風順，甚至危在旦夕。

職業素養勒令她保持冷靜，關心則亂，作為醫者不可心急，特別是針對親友，診斷過程中容易摻雜過多憂慮。

佩戴上氧氣面罩的夏終在面罩下輕聲哽咽，腎上腺素並不能完全抵消疼痛，這種痛楚讓他這個成年男子無法忍受，不禁落淚。

“我明白了，稍微忍耐一下，老師，我們很快就能到醫院。”

瀨名清冷的聲音格外溫柔，令人安心，她輕輕擦拭老師眼角溢位的淚水，隨行學生正在處理各處傷口，消毒、蓋住傷口、包紮固定。

跟隨被剪開一道口子的襯衫一起平放在托盤上的，還有一個彎曲、染上血跡的蹄鐵。

“您中彈了，所幸沒有傷及要害，這個小巧的東西幫您承受了一定的衝擊力，沒有它，這個傷口可能...會更疼。”

感受酒精棉花在自己腰腹上擦拭，夏終忍住想要驚撥出聲的衝動，涼意與痛感接踵而至，這種痛感比剛受傷的時候還要強烈，應該是腎上腺素悄然褪去的緣故。

沒有直接疼到昏迷，真是萬幸......

傷口傳來的痛苦與朦朧睡意產生對抗，一邊是身體本能發出的休眠避險，另一邊是惡意所帶來的慘痛警告。

很想直接睡著，不去承受痛苦，但自己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沒有完成。

“瀨名...用這個聯絡聖三一......”

透過玻璃窗，日奈望著病床上的老師，心緒極為複雜，無論何時何地都顯得風輕雲淡的風紀委員長，此時卻暗自神傷。

渡海大橋上暢通無阻，沒有任何私家車敢在這種情況下出門，可日奈還是覺得速度不夠快，恨不得將醫院搬到老師面前。

明明有自己保護，老師還是......

正義實現委員會的副部長要是知道老師負傷，會後悔將老師交付給我嗎？是不是由我斷後事情就不會演變成這樣.......

日奈，捫心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