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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儀想再多問問，可陳宏不搭理他了。

陳宏好像知道有瘋病這回事兒，不過他並不在意‐‐也許只碰到不會被傳染瘋病。

賀儀又開始懷疑四眼說得是真是假，但那種心有餘悸的感覺讓他直接閉了嘴。

張蝶生一直沒脫手，阿龍說這是個賊辣賊辣的&ldo;白貨&rdo;，力哥捨不得脫手。

賀儀感覺阿龍也挺捨不得張蝶生，天天往張蝶生的屋子裡跑。他好奇他們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可是被四眼嚇得他甚至都不敢去三樓。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王力居然把張蝶生帶了出來！

這些&ldo;瘋女人&rdo;都被關起來留著賣錢，他還從沒見過這樣的。

那天晚上四眼剛好去外地，沒回來。

晚上張蝶生又被關了回去，陳宏上去送飯，賀儀壯著膽子跟著陳宏上樓。

&ldo;宏哥，賊辣賊辣是什麼？&rdo;賀儀想著，問，&ldo;張蝶生喜歡吃辣椒嗎？&rdo;

陳宏頓住：&ldo;你怎麼知道她叫張蝶生？&rdo;

&ldo;她跟我說的。&rdo;

&ldo;以後跟任何人提她，不許說她的名字。&rdo;

陳宏嚴肅地拽住賀儀，賀儀朝他吐了吐舌頭。他又不傻，有些話是絕對不能和那些人說的。

陳宏開啟房門，把飯推在張蝶生籠子裡。

&ldo;我家住在長陽市周山花園小區16號樓3門，139，這是我爸的手機號碼！我是個英語老師！&rdo;

&ldo;姐。&rdo;陳宏把飯放好，朝籠子鞠了一躬，&ldo;我把你放走了，我和小賀都活不了。&rdo;

&ldo;不會的，我給你們一筆錢……&rdo;張蝶生抓著籠子，&ldo;我求求你們，我求求你們，我有家啊！賀儀，小賀，我求你了，你想不想找爸爸媽媽？你們不應該在這裡啊，你們應該過正常人的生活，小賀還這麼小，他得接受教育……&rdo;

賀儀想說什麼，但陳宏扯著他走了。

&ldo;她是不是想回家？&rdo;賀儀問。

&ldo;你要是把她放走了力哥能打死你。&rdo;陳宏說，&ldo;現在大家都活著，在哪兒不是活著呀……&rdo;

賀儀想了想，是這麼個道理。

他想像不出家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人都大吼大叫著想回家。

賀儀感覺自己想得很通透，他甚至想去勸勸張蝶生，說不定這樣她的瘋病就能好一些。

他挑了個四眼不在的時候主動上樓送飯。

這次他沒關門，假如外面有人能看得一清二楚。

張蝶生狐疑地看向門口：&ldo;後面還有人嗎？&rdo;

&ldo;沒有。&rdo;賀儀說。

&ldo;小賀，我能帶你找你爸爸媽媽，我能把你救出去！&rdo;張蝶生抓著籠子，這次賀儀躲得遠遠的。

賀儀搖頭道，&ldo;我根本沒有爸爸媽媽，把你送出去力哥得打死我。是你自己想回家，我可沒有家。&rdo;

&ldo;是，我想回我原來的地方，這裡什麼都沒有，窮山僻壤。你知道我被賣了以後要過什麼日子嗎？&rdo;張蝶生崩潰的坐在地上，&ldo;就這麼被打一輩子，像狗一樣被關在籠子裡栓著，栓一輩子！&rdo;

賀儀咬了咬嘴唇，其實他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但力哥不允許他露出身上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