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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有這麼一說。」曹志平努力回想。
許昭起身走至窗邊,挑開百葉簾的一角,雙眼微微眯起,遠眺著對面的機關大樓:幾個人影穿行而過,一個正提著公文包行色匆匆,一個邊走邊整理制服領帶,另有一個身著白大褂的,在滿眼警服的機關大樓裡頗為醒目。
曹志平湊過來瞧:「精神科醫生,做心理疏導專業對口嗎?」
許昭笑道:「據我淺薄的瞭解,有些精神科醫生是兼有處方權和心理諮詢能力的,老鄭找的人,估計就是這種全能人才吧。」
「你行走在一片深不見底、黑暗的洞穴中,前路看不到光亮。你要找尋出口,你深一腳淺一腳地、踉踉蹌蹌地往前走著……突然,你的腳腕被一個東西勾住了,你低下頭看,那是一株綠色的水草。你要做什麼?」
診療室的燈光比窗外的日光昏暗。淺淡的暖黃色光暈中,勾勒出一個身材頎長的側影。
年輕醫生坐在一把沒有靠背的高腳椅上,修長的雙腿隨意搭在地板上,和地面正成一個優雅的弧度。他的上身微俯,手指在「病人」的診療椅上輕輕叩擊,敲擊的節奏附和著他循循引導的低沉嗓音。
「……水草!」
診療椅上的人緊闔雙目,在醫生的引導下似乎看到了真實場景,不禁驚撥出聲。
「那根水草逐漸變得細長,纏著你的腳腕,越纏越深……」醫生的聲音隨情景變化,逐漸冷峻。
「不!」診療椅上的人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怖場景,整個身子猛地彈起,重重撞在醫生敲擊椅背的手腕上。
「嘶——」醫生被意外撞到,吃痛一聲。但他馬上控制住自己的聲音,語氣轉為舒緩:「不要緊張。來,跟著我,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來……聽我說,這時候你要做什麼呢?它只是一株小小的水草而已,你有能力處理它。」
「我要……拔斷它?」
「沒錯,你做得很好。」醫生輕拍診椅上那人的肩,表示讚許。然後扶著對方慢慢靠臥下去:「這時,你摸了摸口袋,有一隻打火機。你要做什麼?」
「打火機?……開啟它。」
「很好。你看,一束火苗躥了出來,有光了——你借著這束微光往前看,前方的路在慢慢顯現。」醫生的聲調卻陡然一轉,「啊!你一不小心扯到旁邊的草叢,一頭蟄伏的猛獸聽到動靜竄了出來,你看不清它的樣子,只看到它巨大的陰影,吞沒了你的影子……」
「不!」診椅上的人猛地抓住醫生的手臂。
醫生視若無睹,冷漠地繼續:「它向你撲來。不,它撲向了你受傷的同伴,你的同伴躺在地上毫無反擊之力。」
「不要!」
「你應該帶了武器。你摸向腰間,果然,腰間有一個冰冷、堅硬的物體。」醫生的聲音變得急促,手掌在椅背上拍打的節奏愈來愈快,像是戰場上的戰鼓敲響:「你該做什麼?你要救他啊。」
「不!我扣下了扳機!」診椅上的人整個身體劇烈顫抖起來,此刻,他近乎是吶喊了出來。
「你做得對!」醫生的聲音中也露出一絲共情的激動、喜悅,「那巨獸倒下了。你看,前面有光——是洞口,你走出去了!」
「……我,走出去了?」
「是的,你走出去了。來,深吸一口氣,跟著我,五、四、三、二、一。」
醫生打出一個清脆的響指:「醒!」
同時,遙控鍵按下,室內的燈光大亮。
喚醒引導和生理刺/激,使得診椅上的年輕警察身體一顫,猛地睜開雙眼。
「沒事了。」林醫生安撫道。
年輕警察坐起身,聲音還有些沉浸在夢中的顫抖:「林醫生,謝謝您……」
「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