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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昭雖不是法醫專業,但多年一線經驗也不是白攢的,他點頭表示明瞭,末了才發問:「不好意思我插一句,我看勘查記錄裡說:客廳的餐桌上有一盒拆封過的酒石酸唑吡坦片,商品名思諾思。唑吡坦是精二類管制的安眠藥,那麼,這兩名死者是否服用,能判斷出嗎?」
「……您這是催我要屍檢報告吧?」劉法醫無語道,「你放心,我今晚不睡,一定熬夜給您做屍檢。」
「我……」許昭生生把下一個「草」字憋進了口中,「你他媽重說一遍,給誰做?」
「給你這個大勞模——」劉法醫刻意拖長了聲調。
許昭作勢要打,劉法醫趕忙改口道:「給您寫,給您寫報告行了吧?」
「快滾蛋,幹活去!」許昭咬牙切齒,「等等,你先給我呸呸呸!」
劉法醫卻是腳底抹油一般,溜得飛快。
「我去他的!」許昭忿忿道。
「沒事老大,我們在他口中都已經屍檢幾百回了。」路過的屈粵不忘補刀一句。
「這就是不祥之嘴!」許昭斷然道,「你沒發現我們市局今年的案子特別多嗎!」
「沒事,不死不傷,都是小事。」屈粵說。
許昭徹底無語住:「……我看你才是不祥之嘴吧。」
月光斜斜從窗外灑進屋內,在廉價的複合木地板上勾畫出一個個忙碌奔走的影子。
時鐘已轉過兩輪。許昭的聲音也顯出了疲憊:「辛苦大家,收拾一下準備收隊吧。屈粵,這幾個物證,拿回去讓技術隊做個化驗。」
「哦。」屈粵一臉睏倦地應道,「老大,回局裡可以先補個覺再開會嗎?」
「嗯?」許昭聞言,深邃的目光轉向屈粵。
許昭是標準的中國式帥哥長相,五官和下頜的線條流暢柔和,乍看是個溫和的樣貌。然而,已過而立之年的閱歷,加之一線刑偵口近十年的歷練,使他在工作時自帶凌厲、攻擊性的氣場。
「……得,您當我沒說。」屈粵吞下了後話。
許昭的微笑之下暗流湧動:「看你這黑眼圈,是不是又熬夜打遊戲了?年輕人老熬夜不好,早上睡不醒起不來,看看你這個月的遲到率。」
「沒打遊戲,是陪女朋友看電影,零點首映場她一定要我陪……」屈粵剛說出口就意識到不對……
眼前這位剛過三十而立的許大隊長,母親是大名鼎鼎的「法院第一紅娘」,一手促成了南州公檢法「聯姻」——內部消化了一對又一對。唯獨這個獨令她頭疼不已,催促相親催到了市局局長、各支隊長、各大隊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屈粵偷覷著老大的臉色,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討好著:「老大?許哥?許大隊長?我不是催您相親的意思啊……我是說啊……」
「你提醒我了,我過幾天還有場相親。」許昭冷漠打斷,「所以——今天早上八點前,把勘驗筆錄整理好給我,爭取早日結案!我才好下班相親去!」
「啊這……」屈粵本欲再找補的話,全梗在了喉間。
旁邊路過的副大隊長曹志平,一臉幸災樂禍地拍了拍屈粵的肩:「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上週五第一紅娘剛上市局來催過相親,你看我們許隊——都躲秦副局辦公室去了,你還戳他痛點。」
「老曹,要不要讓我媽給你也安排一場?」許昭離得近,聽得一字不落。
「不敢不敢,我條件可沒您好,我活該單身。」曹志平連連擺手求饒。
「呵。」許昭冷哼一聲。
說笑完,曹志平晃了晃手中的物證袋:「我這正事,嫌疑人張星凡的手機。」
許昭收斂了笑意:「上車說。」
一排警車滅了警燈,在濃重夜色中前行,最終與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