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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無力地耷拉著腦袋，雙手捧著帕子遮在臉上，固執地不肯拿下來。等好半會兒，肩頭聳動，哭聲也從指縫中露了出來。

沈婉慢慢地順著柳氏的背，只是聽著柳氏壓抑許久的哭聲。&ldo;娘，爹不是那種人，爹說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那就是一定不會做。&rdo;沈婉沒有說的是，梅氏那樣的人品，也不可能會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只是這些話她不能說，這些話只會更加刺激柳氏。

好不容易等柳氏哭夠了，柳氏這才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讓閨女看到了這一面。&ldo;婉兒，可別學娘，有理無理攪上三分。咱婉兒以後可是有大出息的。&rdo;

梅氏頭胎得子，而柳氏頭胎得女，當初也算是受盡了婆婆的刁難，只是越是如此，柳氏越發打定主意要好好教養長女婉兒。十四年了，看著亭亭玉立，面容姣好的婉兒，柳氏覺得自己這半輩子也算是值了！

沈婉嬌羞地紅著臉，&ldo;娘，你莫再說這些話，我能有啥大出息。&rdo;

柳氏不再多說，心裡越發堅定，一定要給沈婉找個好婆家，將梅氏的閨女給比下去！

母女倆各懷心思，挨著坐著。

&ldo;喲，這都在家呢！&rdo;

柳氏一看到趙阿土的媳婦方氏扭著壯碩的水桶腰，招呼不打一聲地直接推開院門進來，心上有些不喜。

&ldo;嬸兒，我給你倒水去。&rdo;沈婉不等柳氏招呼，就往灶房去。

方氏因為生了四子二女，又常年幹農活，身材早就已經走樣，黑壯黑壯的，也是一個邋遢慣了的。只是今日方氏卻是收拾地齊齊整整，就是連發間也插著一根銀簪子。隨著方氏扭著腰，銀簪子也晃動著閃人眼。

柳氏對於阿土家欠了沈忠二兩銀子的事情早有耳聞，偏偏沈忠一家子都是慫貨，這麼一大筆銀子竟然就是討要不回來，還任由著阿土一家子撒潑。這要是換成了她，還不得連本帶利地算回來！

柳氏心裡不屑，只是面上卻是不顯，但是對於方氏也熱情不起來。

方氏能得了空閒來串門，肯定是有所求。柳氏心下冷哼，借完了沈忠家的銀子，這是又要看上了他家的銀子了嗎？真當沈家都尺傻子不成？！

&ldo;方嫂子，啥風把你給吹來了，快坐快坐。&rdo;柳氏端了一條板凳出來，就放在廊下，也沒打算正正經經地請人去屋子裡坐。

方氏向來不講究，挨著凳子就落座。&ldo;你家那口子出去了？&rdo;

柳氏看著方氏這才剛落座，就已經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心生厭惡。&ldo;嗯，去田裡幹活了！方嫂子今日咋地有空出來串門了？&rdo;

&ldo;好事兒，這回絕對是好事兒！&rdo;方氏也知道柳氏不喜她，但是她也不喜柳氏，就算是扯平了，方氏也不計較。&ldo;看到我頭上的簪子沒？這麼一根簪子，少說也是這個數！&rdo;方氏伸出倆根手指頭，在柳氏的面前晃了晃。

柳氏又看了一眼方氏頭上的簪子，也不接話。

正巧，沈婉端了一碗水過來，方氏熱情地誇了一通沈婉，一口氣幹了水，才將空碗遞還給了沈婉。&ldo;娘，我回屋了。&rdo;

&ldo;去吧去吧，我正巧跟你娘也有話要說。&rdo;方氏渾然不當自己是外人，揮著手讓沈婉走吧。

方氏也看得出柳氏不喜，趕緊說正事，&ldo;聽說，最近有人給你們大房的說親？&rdo;

柳氏驚訝地問道：&ldo;給誰？我那大侄子嗎？我咋沒有聽說？&rdo;

方氏嘿嘿地怪異一笑，&ldo;老樹開新花，可不是你那大侄子，是你當家的兄弟&d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