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社會矛盾的演進(第1/4 頁)
當鐵路在五十多年前誕生的時候,齊國的工程師在設計載客車廂時,他們唯一能夠拿來參考的東西就是馬車。所以早期的載人火車,實際上就是一長隊串在一起的馬車車廂,被一輛蒸汽機車拖著在鐵軌上跑。
這樣設計出來的火車車廂,從一開始就帶有階級差異的鮮明烙印。經過一段時間的發展後,列車包廂依然是封閉而奢華的空間,二等車廂是相對簡樸,但也保持著必要的舒適,而為大多數普通階級提供的三等車廂,只是裝上圍欄的敞篷火車,四面漏風,雨天淋雨。一直到乾武二十六年1668年才被裝上頂棚,繼而又裝上了透明玻璃窗。
車廂裡的豪華包廂,是在統一的長車廂裡被分割出來的一個個獨立空間。在這些包廂的門外,配有一條長走廊,列車員可以在這樣的走廊上巡視,提供客房服務,甚至在乘客遇到危難的時候進行救援。包廂本身設施完備,有獨立的空間,而且在舒適和奢華的程度上要遠遠超過馬車。
不過呢,在這樣的包廂裡旅行,使用者體驗卻很“糟糕”,首先是坐馬車旅行時最大樂趣——交談被剝奪了。對於這種封閉而又孤獨的空間,很多乘坐包廂的富人階層不無自嘲矯情地抱怨:在火車上簡直就是一種最為無趣的旅行,整個行程中除了煩悶而無聊,再無其他感受。
三等車廂的座位是背靠背的,不論是座椅靠背,還是椅子底部,只是鋪設了一層帆布,硬邦邦的,毫無舒適可言。從一排和車廂一樣長的窗戶中,可以望向窗外的景色,聊以打發枯燥而漫長的旅程。
當然,若是不想在連續坐上三四個小時一直研究別人的面相,或者不能找到更好的消遣,你也可以捧著一本書,進行深入的閱讀,或者試試與對面或者旁邊的旅客進行一番長時間的交流。
從表面上看,鐵路不過是改變了人類行進的速度。從精神意義上說,速度的提升其實意味著世界的縮小。
一旦空間縮小了,時間也自然要隨之改變。在鐵路時代以前,時差這種東西,並不像現在這樣嚴格存在於不同時區之間。事實上,標準時間本身就是鐵路的產物。標準時間的前身是齊國各個鐵路公司為自己確定的“鐵路時間”。
鐵路時代以前,齊國的各個地區之間都存在一定程度上的時間差異,比如建業時間比大興今澳洲布里斯班市時間晚一個小時,比桂州今澳洲珀斯市又早一個多小時。這樣的時差對前鐵路時期的人們來說並不重要。一個乘坐商船從建業前往大興的商人,一路上會經歷了一系列時間上的細微差異。當他抵達大興時,只要抬頭看一看城市中心的鐘樓,照例校準一下自己的懷錶,就可以繼續當一個守時的商人。
空間的距離抵消了那些在不同區域之間緩慢穿梭的人所感受到的不適感。但是,鐵路縮短了他們穿梭的時間,在空間上拉近了不同地區之間的距離,就會自然而然地迫使它們在時間上趨於一致。
早在數十年前,在齊國的每一個地方都有自己的時間。列車在鐵路上高速飛馳,任何時間上的差異都可能造成嚴重後果,所以鐵路公司只能推出自己的統一時間,這就是“鐵路時間”。
在火車站裡懸掛的時鐘顯示的不是本地時間,而是“鐵路時間”。不同的鐵路公司,又有不同的“鐵路時間”。當幾個鐵路公司共用一個火車站的時候,就簡單粗暴地有幾個鐵路公司就掛幾塊時鐘,乘客買了個哪個公司的票,就按哪個公司的時間候車。
在這種混亂當中,鐵路公司和乘客們開始呼喚統一的標準時間。在漢興三年1673年,在齊國交通產業部的統一協調下,所有鐵路公司和政府投資控制的鐵路線達成一致,以建業時間作為整個鐵路網的標準時間。
當所有的鐵路公司都按照建業時間發車的時候,各地的時間被迫向“鐵路時間”妥協。漢興五年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