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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散發著油氣和氯氣氣味的發臭的水霧,鑽出堅固的鐵欄杆,走過了手球場。越過一條馬路他便進入了哈洛倫莊園的林地。林裡沒有清理過,他高一腳低一腳地艱難地走著,一直走到草坪和他家游泳池的修剪整齊的山毛櫸圍牆前。
哈洛倫夫婦是他的朋友,他們是一對以被人懷疑為**者為樂的家財萬貫的老伴。他們是熱情奔放的革新家,但他們並不是**者,然而,當他們有時真的被指責為顛覆分子時,他們反倒似乎覺得歡悅和振奮。山毛櫸圍牆是黃sè的,他想,這些樹和利維的楓樹一樣可能也害了枯萎病。他連喊兩聲“哈羅”,一方面向哈洛倫夫婦通知他的到來,一方面減輕一下他侵入私人領地的罪過。哈洛倫夫婦由於種々未曾向他解釋的原因從不穿游泳服。說真的,誰也做不出適當的解釋。他們赤身**是他們一往無前的革新熱情的充分體現;他也禮貌地脫下自己的游泳褲,然後步進樹籬的缺口。
哈洛倫夫人是一位白麵銀髮的肥壯婦女,他正在看《紐約時報》。哈洛倫先生正用一隻大勺從水裡撈山毛櫸樹葉。他們見到他似乎並不驚訝,也不生氣。他們的游泳池可能是這一帶最老的,是一個用石塊徹成的由一條小溪供水的長方形建築。它既無過濾裝置也無抽水機,池水像小溪一樣呈暗金sè。
“我正在搞越野泅渡。”奈迪說。
“什麼!從沒聽說過有這種先例。”哈洛倫夫人驚叫。
“噢,我是從韋斯特黑齊的游泳池開始的,”奈迪說,“準走了八公里多長了。”
他把游泳褲放在深水區的池邊,走到淺水區這一側又遊了過去。當他抓住池沿正要上岸時,他聽到哈洛倫夫人在說:“奈迪,我們一直為聽到你的重大不幸而深感痛心。”
“我的不幸?”奈迪問道,“我不知道你指什麼。”
“怎麼?我們聽說你已經賣了房子,而且你那些可憐的孩子們……”
“我想不起來我賣過房子的,”奈迪說,“而且姑娘們都在家裡呢。”
“是啊,”哈洛倫夫人嘆了口氣,“是啊……”她的聲音造成了一種毫無道理的憂鬱氣氛,於是奈迪生氣勃勃地說:“謝謝你們讓我游泳。”
“那好吧,祝你一路順風。”哈洛倫夫人說。
他在樹籬外邊提上了游泳褲頭並把它繫緊。游泳褲的兩腿很鬆,他懷疑他的體重是不是在下午這一段時間裡已經減少。他又冷又累,**的哈洛倫夫婦以及他們的昏暗池水使他jing神不振。這次泅渡大大超出了他的體力,但他早晨滑下樓梯欄杆時和坐在韋斯特里齊游泳池旁曬太陽時怎能預料到這一點?他的雙臂又僵又酸。他的雙腿感覺像橡皮一樣,各個關節都很疼。最不妙的是骨頭裡的一股冷氣和他覺得再也不會變暖的感覺。樹葉在他四周落下,他聞到風裡有柴煙味。有誰會在這個季節燒木頭呢?
他需要喝點酒。威士忌會使他溫暖,會使他jing神飽滿,會把他送過這最後一段旅途,還會喚起他自認為越野泅渡是他的首創壯舉的豪情。泅渡海峽的人都喝白蘭地。他需要一種興奮劑。他穿過哈洛倫房前的草坪,下到一條小路走向哈洛倫為自己的獨生女兒海倫及其丈夫埃裡克?薩克斯修建的房子那裡。薩克斯夫婦的游泳池是小型的,他在那裡發現了海倫和她丈夫。
“啊,奈迪,”海倫說,“你是在我母親那麼赴午宴了吧?”
“那倒不是,”奈迪說,“我確實停下來去看過你父母。”進一步解釋似乎已經沒有必要。“我非常對不起,像這樣闖進來見你們,可我受了點涼,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一杯酒喝?”
“那有什麼?我太願意了。”海倫說,“但是,自從埃裡克手術之後我屋子裡什麼酒也沒有放過。這已經有三年了。”
難道他失去了記憶?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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