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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松茗懸在喉嚨口的心往胸膛裡落了落。
浴室的水聲很快停了,然後又響起了鼓譟的吹風機的聲音。
李松茗開啟了臥室的燈,驟然亮起來的燈光刺得李松茗眼睛脹痛,他閉了閉眼,好一會兒才適應。
眼睛適應了光亮之後,李松茗掀開了被子,有些急切地下了床。他大跨步地走到了客廳,客廳的地板上還散落著一地的衣物,有他的,有盧詩臣的,提醒著李松茗,宣告著昨夜這裡有過如何激烈的纏綿,證明這那些塞滿他腦海每一個角落的畫面全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件。
於是李松茗的臉迅速地熱了起來。
他轉過頭望向浴室的方向,磨砂的玻璃門上模模糊糊地映出了一個清瘦的剪影,很快,浴室裡吹風機運作的聲音停了,浴室門開啟了。
盧詩臣的身影不再是模模糊糊的剪影,真切而清晰地落入了李松茗的眼中。
盧詩臣似乎沒有意識到李松茗的存在,他扶在門邊,低著頭,抖了抖拖鞋上的水。他穿著一件卡其色的帽衫和一條黑色的運動褲,李松茗覺得很眼熟。
眼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那是李松茗的衣服。
這衣服本來就是很寬鬆的款式,在盧詩臣的身上顯得更加寬鬆,因為盧詩臣扶著門傾斜著身體,因此露出了大半邊的肩膀,脖頸上到肩膀上有一連串有些發紅的印記毫無遮擋地呈現在李松茗的眼前,如同春日的櫻花落在盧詩臣的身上。李松茗看著這些痕跡,在盧詩臣白皙的面板上很是顯眼,就能夠想起來昨夜他是如何像野獸一樣親吻和啃噬盧詩臣的面板的。
而他的褲子對於盧詩臣也長了一點,再加上大概是為了避免沾到地面的水,盧詩臣將褲子挽了幾折,露出了一截腳踝和小腿,李松茗視線略一停留在上面,就能夠想起來這雙腿是如何纏緊了自己的身體。
臉上的熱意瞬間往脖子下蔓延。
「你醒了?」盧詩臣將腳上的水甩了一下之後從浴室裡出來,抬起頭看見了李松茗。他理了理剛剛吹過的有些凌亂的頭髮,說道,「抱歉,穿了你疊在椅子上的衣服,不介意吧?」
李松茗下意識瞥了一眼放在陽臺附近的椅子。
椅子上的衣服……李松茗略略一回想,便想了起來,那是前兩天收了晾曬在陽臺上的衣服,當時他一邊收疊好了放在椅子上準備一起拿回臥室放好,結果醫院來了電話,讓他去加個班。他去得匆忙,沒來得及把衣服放回臥室,之後也一時沒有想起來,衣服就一直放在那裡了。
「不介意,你是隨便穿都可以……」李松茗忙說。
「你不冷麼?」盧詩臣走過來,笑著瞥了他一眼,視線從他的臉上掃到了胸前,又延伸到腹下,意味深長地說,「唔,挺精神的呢,看來是不冷?」
李松茗這才意識到自己只穿著一條短褲,他記得昨夜結束之後,盧詩臣早已經疲倦地睡去,他也只匆匆地沖洗了一下,懶得去找睡衣,隨便找了條短褲穿上就抱著盧詩臣睡著了,與盧詩臣幾乎是赤-裸著相擁入眠。
而李松茗身體的躁動在單薄的短褲和明亮的燈光下無所遁形。
李松茗的臉更熱了,他幾乎疑心自己是不是現在已經臉紅地像煮熟的蝦子。
「年輕人呀……精神真好,不像我這把老骨頭,」盧詩臣低低地笑了笑,又轉而說道,「要洗澡的話快去吧,你家的熱水器有點老化,熱水要等很久,我剛剛用過,應該很快能打熱。」
「好、好的,這就去。」明明是在自己家,李松茗卻像一個客人一般拘束,他匆忙地拿了椅子上剩下的衣服,有些欲蓋彌彰地擋在身前,匆匆地進了浴室。
浴室的鏡子還留有淡淡的水霧,模糊地印著李松茗的影子。李松茗突然想起了什麼來,擦了擦鏡子上的水霧,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