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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謙一言不發,去了祠堂,明光行宮的祠堂裡,有一些在明光行宮逝世的妃嬪的牌位,其中自然包括容景謙的生母靜貴人,容景謙就正對著靜貴人的牌位,一動不動地跪著,來送飯的宮人看他那樣,低聲說其實聖上也沒有要他如此,畢竟這祠堂地方偏遠,也無人督查,要偷懶十分容易。可容景謙還是那樣跪著。
另一邊容常曦本就是外傷,躺了兩日便不礙事了,青紫雖未消,卻已不痛,她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一趟這邊的藥坊檢查自己名下存著的藥材,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雖然那些年她那邊扣的年俸不少,但眼下她這邊的藥材卻空空蕩蕩,尤其什麼人參靈芝,連根須也瞧不見!
最要命的是,之前的宮人都被打發走了,現在她要問責都不知道能問誰!
容常曦咬牙切齒地出了藥坊,索性直奔祠堂,容景謙跪在一個青色的團蒲上,聽到身後忽然傳來的開門聲與腳步聲,仍是一動未動。
&ldo;容景謙!&rdo;容常曦走到他面前,叉著腰看他,&ldo;你……你真是狗膽包天!&rdo;
容景謙仍盯著靜貴人的牌位,連看也不看容常曦一眼。
他面前的香爐裡插著六支香,也不知另外三支是插給誰的。
&ldo;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我!&rdo;容常曦胸膛劇烈起伏著,老實說,她這時候有點怕容景謙,從容景謙鬆開腳的那一刻起,容常曦就認定這傢伙根本是個瘋子。
她想了想,決定跟容景謙講道理。
她居然被容景謙逼的要跟他講道理!
容常曦深吸一口氣,儘量平和地說:&ldo;本宮若要你死,有千百種方式,千百種手段,就算現在在這裡殺了你,父皇也不會怪罪本宮!可本宮從來都沒有真的要取你的狗命!你呢?!你這陰險毒辣心黑的小人!&rdo;
上一世的容常曦,是真的從來沒想過要容景謙死,至少十五歲之前完全沒想過。不過這單純是因為,容常曦覺得若牽扯到生死,實在有點嚇人。
容常曦上輩子對生死之事沒有太多概念,她被保護的太好,皇帝允許她驕縱,卻認為她一個女子,怎麼也該有個底線。
男子殺伐果斷,那是霸氣萬千,女子若能下殺令不眨眼,便是心若蛇蠍了。
故而從小到大,在皇帝有意無意的約束下,容常曦對下人的懲罰,不過就是打板子、調去浣衣局、趕出宮這類的,她可以在生的範圍裡,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卻從來不曾踏足那條陰暗的界限,她甚至不太清楚,自己其實可以輕易掌控一個人的生死,即便知道了,也沒想過要人去死。
死這個字,對她而言,虛無縹緲,僅僅只是一個會出現在書本里的字,只伴隨意外和病痛而出現,而且機率極低。她不知道這個世上,每天有多少人,因多少殘酷的原因死去。
邊塞戰亂,被掠奪走的,不止絲綢馬匹;黃河的大浪滔天,捲走的不僅是村莊中的錢財;那些犯了錯,被拖下去的宮人,也不一定只是被趕出宮。
她其實有很模糊的概念,卻不願去觸碰,她濫用自己的權力,獨獨在這一環上,有莫名的謹慎與敬畏。
容常曦說了這麼一段,自認為已將誠意釋放到最大,接下來容景謙只需要好好解釋一下,為什麼他聽到藥材的事情會那麼生氣,為什麼會想要把她丟下去,然後再誠惶誠恐地道個歉,磕個頭,最後允諾一定會替自己說服華君遠,讓華君遠娶她‐‐這麼個流程走完,自己就可以大度地原諒容景謙,兩人可以和平相處,直到她嫁去華家。
可等了半天,容景謙甚至連頭都沒回,容常曦不可置信地走到他面前,竟沒在他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愧疚,他神色冰冷,像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