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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她聽見很輕的笑聲。

容常曦還沒想明白，就徹底無法掙扎，不甘地墜入了這無邊湖水之中。

康顯公主死於安順二十年，年僅十歲。

死因乃是溺斃。

☆、紙錢

安順二十年，除夕。

安順二十年的最後一天，半夜起便簌簌地落起小雪，而後那雪越來越大，直至除夕傍晚時分，積雪已可沒過腳背，宮內銀裝素裹，映著在宮牆邊鋪開的紅色的燈籠，別有意趣。

迎春殿內，皇帝正坐在最上方，身旁坐著敬貴妃，如今後位空懸，六宮事宜都是敬貴妃打理，儼然是後宮之主，另一邊則是一派溫婉的蘭妃。

臺下左邊一排坐著皇帝親近的臣子，右邊一排坐著七個皇子與大公主容常凝，皇帝掃了一眼臺下眾人，微微一笑：&ldo;這雖是宮中，卻也算是半個家宴，大家不必拘謹。&rdo;

話音剛落，幾個樂師走了上來，在正中位置開始奏樂，音樂清新婉轉，雖曲調歡快，卻並不過分喧鬧，絕不影響在場眾人說話談天。

談笑間何公公忽然走過來，附耳低聲說了句什麼，皇帝一愣，喜道：&ldo;當真?&rdo;

何公公道：&ldo;是尤姑姑親自來的，應該不假。&rdo;

聽到尤笑的名字，臺下有人頓了頓，下一刻，皇帝站起來，喜道：&ldo;常曦醒了!&rdo;

整個迎春殿眾人都愣了片刻，樂師也極有眼色地停止了奏樂，五皇子容景興激動地道：&ldo;什麼?!常曦終於醒了?!父皇，我要去看常曦!&rdo;

六皇子容景昊也道：&ldo;兒臣也要去!&rdo;

三皇子容景思有條不紊地起身，行禮：&ldo;兒臣也想看看皇妹。&rdo;

一直眉眼低垂的敬貴妃悄悄抬頭，對自己的兒子二皇子使了個眼色，二皇子有些不情不願地站起來，道：&ldo;父皇，兒臣也去。&rdo;

皇帝思索片刻，道：&ldo;老三老五，你們跟著朕去，常曦剛醒，不宜太多人打擾，朕也去去就回，這宴，該如何還是如何吧!&rdo;

二皇子和其他幾個皇子立刻悻悻然坐下，奏樂再度響起，皇帝領著三皇子五皇子走到門口，原本毫無動靜的容景謙忽然小跑著走到皇帝身邊，輕聲道：&ldo;父皇……兒臣，兒臣也想看看皇姐。&rdo;

五皇子容景興道：&ldo;你去什麼呀!常曦肯定不想看到你!&rdo;

容景謙垂著頭，也不反駁，皇帝嘆了口氣：&ldo;當初常曦落水，若非景謙相救，常曦怕是早就沒了。常曦怎可能不想見他?&rdo;

五皇子瞪了一眼容景謙，發現他身子微微一抖，大概是想到那天的事都覺得後怕，到底沒再說話。

容常曦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了，身上也痠痛的厲害，據旁邊哭天搶地的趙嬤嬤說，這是因為容常曦之前溺水，雖被容景謙給救了上來，但也不知為何一直沒能醒過來，整天地發燒說胡話，一躺就是整整四個月。

這四個月裡，容常曦只能靠被餵湯水和藥吊著命，整個人瘦的幾乎不成人形，之前太醫還婉轉又婉轉地說過，公主殿下很可能就醒不過來了，即便是醒過來，興許腦子也會壞。

因這番話，昭陽宮上上下下都哭成了淚人，連皇帝都十分傷心。

是以在除夕這一日，容常曦竟然睜開了眼，還極為清晰地說了第一句話&ldo;好痛啊……&rdo;，大家都不由得喜極而泣。

容常曦徹底清醒後，看見滿屋子的淚人，不由得呆住了，尤笑姑姑見她神色呆滯，以為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