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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畫布前的女子聽罷，將手中的毛筆重重的吹在了桌子上，筆桿子應聲而碎，吳霜的手下滲出了殷紅的血跡，北凡書被女子突然的動作驚到了，他一把握住吳霜的手，驚疑不定道：&ldo;你這是做什麼？！&rdo;

吳霜冷笑一聲，將手從北凡書手裡抽了出來，她把染血的手掌一點點印在畫布上，本來普通的畫，竟然瞬間有了一種血腥的美感，&ldo;做什麼？為何就非我不可？不過是你心裡有鬼！你不過在追尋一種虛無縹緲的滿足！&rdo;

&ldo;我心裡有什麼鬼？吳霜，你說清楚。&rdo;北凡書扣住吳霜的手腕，面色陰鬱。

&ldo;還想不起來嗎？李凡書？！&rdo;本來端坐著的女子，一把將畫布撕下來，狠狠的砸在了北凡書的臉上。

時間彷彿就在此時凝固，北凡書感覺不到臉上的痛感，他只能看到那張畫布悠悠的落在了地上，透過那畫布，他看到了一張臉，大紅的蓋頭下是流蘇頭面，晃晃悠悠，被紅色的喜服映的火紅的臉龐和迷離的雙眼，她薄唇微啟，只說了一句&ldo;：我等你。&rdo;

畫布接觸到了地面，北凡書將目光移回面前的女子臉上，他看到的不再是那期盼的目光，而是恨不得將他抽筋扒皮的神情，攥緊了手指，北凡書忽然感覺到喉嚨一陣乾澀，&ldo;你沒死…&rdo;

&ldo;你就巴不得我死了是不是&rdo;吳霜情緒激動起來，&ldo;天下那麼多的匪窩你不去剿，偏偏去了我的家裡！那些土匪固然有錯！但那些老幼婦孺做錯了什麼？通通殺光屠盡，你怎麼那麼狠心！我年少時給予一切美好寄託的人，給了我這輩子最沉重的打擊！你究竟為什麼那麼狠，那麼狠！&rdo;她狠狠的錘著男人的胸口，嗓子都喊的啞了，喊著喊著，大滴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吳霜的控訴簡直就像一記重錘，兇狠的砸在他的心上，他將女子抱緊了懷裡，收緊了手臂，&ldo;我當時，年少無知…&rdo;這件事，他到底是做錯了，無可辯駁。

&ldo;年少無知？好一個年少無知！你根本就是薄情寡義！這些年，你不是照樣活的好好的嗎？！心裡沒有一絲愧疚吧，因為你做的這些事太多了，已經記不起來了吧？&rdo;吳霜哭的眼眶都紅了，一邊抽噎一邊說著。

&ldo;我，可以補償你…&rdo;

&ldo;補償？行啊？拿你的命來償啊！&rdo;吳霜用衣袖抹去了眼淚，她怒視著北凡書，彷彿這樣，就可以將他千刀萬剮一樣！見他不動，吳霜嗤笑一聲&ldo;說的那麼大義凜然，你倒是償命啊？？&rdo;

將衣擺扯開，北凡書將腰間別著的鎏金匕首拿了出來，塞進了吳霜的手裡，&ldo;你熟悉人體所有的穴位，只要你刺下去，我必死無疑。&rdo;

☆、第五十章

&ldo;怎麼，你還在猶豫什麼？&rdo;北凡書冷笑一聲，&ldo;不是要報仇嗎？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來吧。&rdo;

眼前的男人將雙手聚了起來，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出一片陰影，吳夕霜拿著匕首的手臂顫抖著，從她的臉上根本看不出神情。

就在北凡書欲要睜開眼睛的時候，女子平靜的開了口。

&ldo;北凡書，當年的吳夕霜單純善良，哪怕是落難的乞丐，她都願意施以援手，可是她被心愛的人背叛了，奶孃死了，爹爹也死了，當時被救下的她，不吃不喝好幾個月，還割過腕，從那以後，她就變了，現在的吳霜可以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吳夕霜，已經死了，也早就該死了。&rdo;

外面的雪越下越急，還起了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