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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運氣好,長了一副好面容,從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出來了。然後又去了另一個屋子,那個屋子亮堂堂,金碧輝煌的,只是每日要學很多規矩。在魏國這些日子,倒也很好,不再有人掌控我,漸漸的也能有自己的生活了。」
「既然有了好生活,便安心活下去吧。」魏長寧見她神情哀慼,心下動容,便安慰了幾句。
李柯然從手腕間褪下一個深綠色的鐲子,顏色有些渾濁,實在算不上佳品。李柯然笑了笑,將鐲子放在她手裡。「今日不知為何和殿下說了這麼多,殿下勿惱。這是亡母的遺物,不是什麼值錢玩意,權當給殿下的見面禮了。」
魏長寧推拒著,「既是遺物,公主不如好好儲存。」
李柯然強行塞到她手中,便自顧自離開。
「我這樣的人,命本就不在自己手裡。」
魏長寧攥著鐲子,眼神晦暗不明。今日與這李柯然相遇,總覺得她和當初宴會上所見有些不一樣了。陳國打著和親名義培養眾多公主,不過只是當朝統治者耽於享樂的保護罩罷了。
當戰爭來臨那一刻起,和親公主不過就是歷史最無辜的犧牲者罷了。
見了李柯然心裡頭反而更亂了,魏長寧長嘆一聲。寂靜無邊的黑夜,她這嘆息聲顯得更加無奈。她又蹲下身來,隨意地撥著水,
成雙的鯉魚在她指尖打著轉兒,魏長寧拿出手輕輕甩了甩手上的水,彷佛要將無邊思緒一併甩了去。
事情總該有個解決。
宮裡頭的人都認得這位長公主,見了她行了禮便匆匆退下。魏長寧一個人輕車熟路地往溫太妃寢殿裡走,溫太妃常年禮佛,宮殿裡伺候的人並不多。
這個時候大約是在佛堂吧。
魏長寧不想驚動滿宮裡的人,便偷偷走了小路去了佛堂的後門。佛堂是個極為清淨的地方,檀香清幽,耳畔迴蕩著蟬鳴與鳥鳴,最為靜心。
這樣乾淨的地方溫太妃卻用它做了骯髒的事情。宮殿各處都有眼線密佈,唯有此處佛堂,至始至終都只有溫太妃一人。
魏長寧想親眼看見溫太妃是如何對她的意中人下了毒殺的命令,又是以什麼樣的表情接受她在吳家鎮給予她的禮物。
木魚聲截然而止,沉重的青銅器咣當一聲掉在地下。魏長寧聽見守在外頭的宮女問道:「太妃娘娘,出了什麼事情了?」
她雖無法看見,卻也聽見溫太妃萬分恐懼的聲音。「無事,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
不過只是端了溫家的暗衛罷了,為何這麼恐懼?魏長寧搖搖頭,她的母親既然如此膽怯,又為何要執意殺死魏子明和李澄明呢?
黃色的帷帳被拉開,溫太妃按著胸口無力的伏在案臺上。供奉的香火被她掐斷,她一雙玉手緊緊握住帷簾,眼睛裡是見鬼的恐懼。
「你怎麼,怎麼還活著?」溫太妃向後退去,雙腿無力的向後蹬。
魏長寧只能看見一個背影,她一眼便可以認出,湖藍色的綢緞長袍,是他往日常穿的。
這是多少次魂牽夢縈出現於她睡夢之中的背影。
魏長寧緊緊扒著牆,手上的痛感無法壓抑住此刻內心的複雜感覺。
淚眼瞳瞳,燭影曳曳,湖藍色的影子倒映在牆上,隨著竹影晃動,悄然撥動心絃。
「太妃娘娘殺我一次還不夠,還要殺我第二次?」李澄明從袖口中取出匕首,拔出刀刃,放在溫太妃面前。
溫太妃早已花容失色,她有些呆愣的伸出手,顫顫巍巍的去撫李澄明的臉。「魏子明,你究竟是人是鬼?」
李澄明輕笑一聲,他別過臉躲住了溫太妃的手。
燭光打在他臉上,溫太妃這才真真切切看清楚。她慌忙奪下那匕首,指著李澄明喊道:「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