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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搖頭說不用,嬸嬸還是不放心,我只好答應她會經常過去。
當然,其實我一次也沒去過。
我雖然現在不抗拒面對哥哥,可是能避開他的時候我還是想避開,不管他是不是經常去那裡住,只要他有去的可能,我就一定不會靠近那裡。我們要做一對最普通的兄妹,雖然普通的兄妹不會避諱同住。
我不知道嬸嬸有沒有問過哥哥,但既然她沒有打電話來勸我回家,我也就放寬了心。
我這麼注重保暖,竟然還是感冒了。
開始時我以為是小問題,吃點藥睡一覺也就過去了——因為我身體一向不錯,很少生病。
沒有想到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情況更加嚴重了,鼻涕和眼淚流個不停,手裡根本離不開紙巾,整個教室都聽得到我擤鼻涕的聲音,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大家勸我去打針。想到我們學校那冷冷清清地沒多少人氣的校醫院和散發著寒光的針管,我立即搖了搖頭,只加了一件厚毛衣,不停地抱著熱水壺喝水。
下午我請馮彩幫我請了假,沒有去上課。
大概人在生病的時候都會很脆弱。我的腦中一直不停地想,在叔叔家的時候,只要有一點小咳嗽,嬸嬸和陳阿姨都會煮濃濃的薑湯來給我驅寒,現在我卻只能一個人躺在床上。
我不敢回家,一是沒這個力氣,二是怕嬸嬸知道了會不高興。我也不想告訴羅維,怕他擔心——以他大驚小怪的性格,搞不好會突然從澳洲殺回來。
我費力地從枕頭下面摸出電話,打給嘉馨。
她正好在上體育課。天津剛剛下了雪,大家都無心聽從老師的指揮,自發地開始打雪仗。我聽到電話那邊她激動無比的聲音,也忍不住笑了。
「這麼一點點雪,你就大驚小怪了?我們寢室裡的馮彩說,沒過膝蓋的雪她都見過,小心讓你班上的北方同學鄙視你啊。」
「唉,沒辦法,我就是見識少的淺薄的姑娘,讓他們鄙視去吧。」她說完就在電話裡笑,然後又問,「你的聲音有點不對勁啊,不會是生病了吧?」
我心中一暖,但還是說:「沒有,我在床上窩著呢。」
「梁滿月同學你大白天的至於嗎,生命在於運動啊!不過你向來怕冷,組織表示理解,要注意身體啊!」
「感謝組織的理解,希望組織也好好保重,組織的健康就是我們的財富,不能讓同志們擔心了。」
她笑著說:「看在家鄉同志們的面子上,我一定保重自己。」
掛了電話後我決定放空大腦,放輕鬆身體。果然,沒躺多久,我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一覺我睡得十分不踏實,一會兒感覺自己好像被火烤著,一會兒又覺得自己被冰凍了。我穿得又多,動一下都覺得十分費力,於是更加難受。
意識模糊的時候聽見電話響了,我閉著眼睛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機,只以為是裴良宇喊我出去吃飯,電話接通了就十分艱難地開口說道:「裴良宇我不去吃飯了,難受得要死了。」
那邊遲疑了一下,然後有男聲問:「你怎麼了?」
我想回答,卻沒什麼力氣,不想再講話,就把電話給掛了,繼續難受地睡。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人在走動,有人在交談,然後一個人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冰涼的手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接著我就被那個人抱了起來。
他的懷抱讓我覺得十分舒服,我有一種既安心又熟悉的感覺。於是我不由自主地往裡靠了靠,迷迷糊糊地想:裴良宇你還真夠意思,我病好了一定請你吃飯。
然後有人搖醒了我。我剛剛費力地睜開眼睛,就被眼前一個白色的人影晃得頭暈。我連忙又閉上眼睛,但是已經知道了眼前是醫院的一名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