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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勁拍拍他肩膀，也沒回他。

他走回顧襄身邊，摟了摟她的肩，輕聲問：&ldo;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一會兒?&rdo;

顧襄搖頭，道：&ldo;就讓齊老師他們一直這樣嗎?&rdo;

&ldo;他們現在還需要點時間，再等會兒。&rdo;高勁望向病床，&ldo;身為家人，他們還有很多事要做。&rdo;

十多分鐘後，班長也已趕到醫院，高勁這才和他一道上前勸慰，將幾人從地上扶起。

幾人擦掉眼淚，打起精神，準備操持後事。

他們一大家子十多年前定居這裡，親戚還都在北方老家，大女兒負責打電話聯絡，小女兒去操辦儀式要用的物品。

齊老師在給他遠在深圳的女兒打電話，說了幾句，他捂臉痛哭。

班長去攙扶他：&ldo;齊老師，怎麼了?&rdo;

齊老師道：&ldo;囡囡昨天晚上入院待產，她現在沒有辦法趕過來。&rdo;他望著病床上的老父，老人還在呼吸，雙眼久久不閉，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齊老師難受地不敢再看。

他做了四十多年的兒子，到頭來，連老父小小的一個心願都不能滿足。

高勁想了想，朝顧襄看。

顧襄問：&ldo;怎麼了?&rdo;

&ldo;會不會不舒服?不如你先回去?&rdo;

顧襄道：&ldo;不會，我陪齊老師等一會兒。&rdo;

高勁摸摸她的頭，&ldo;我過去跟齊老師說幾句話。&rdo;

&ldo;嗯。&rdo;

顧襄等在原地。

高勁把齊老師叫到一邊，安慰幾句，遞給他一張紙巾，然後道：&ldo;假如讓你欺騙自己的父親，你願意嗎?&rdo;

齊老師一怔：&ldo;什麼意思?&rdo;

天黑之後，顧襄和高勁回去。

走出電梯，兩人就聽見了佟燦燦的聲音。

&ldo;這個好吃，文奶奶你不吃嗎?&rdo;

&ldo;我不吃，你多吃點，都是你哥哥買的。&rdo;

隔著紗門，兩人望見佟燦燦坐在沙發上，一手吃牛舌餅，一手摟著弟弟。

小善善坐在她腿上，兩手拿著一塊糕點，啃得滿臉都是點心碎。

顧襄把門開啟，佟燦燦望過去，喊了聲：&ldo;香香，你回來啦!&rdo;

&ldo;嗯。&rdo;顧襄說。

佟燦燦看向他身後：&ldo;哥，你也回來啦，老媽給你留了飯。&rdo;

高勁抱著手臂站在門口，&ldo;我給你買了一大堆點心，你都吃完了?&rdo;

佟燦燦把手裡的牛舌餅吞進嘴裡，道：&ldo;老媽不讓我吃，她逼我減肥。&rdo;

高勁好笑地搖搖頭，看向顧襄：&ldo;我先過去了。&rdo;

顧襄點頭。

高勁走了，佟燦燦才後知後覺：&ldo;你們怎麼一起回來的?&rdo;

顧襄吃著飯，把齊老師的事跟她說了。佟燦燦嘆氣：&ldo;哎，真可憐。&rdo;

小善善也跟著&ldo;哎&rdo;了一聲。

顧襄放下筷子，又拿了一塊小點心給善善。

文鳳儀問：&ldo;真的沒有辦法把你老師的女兒接來這裡嗎?&rdo;

顧襄搖頭：&ldo;她快生了，現在已經住院。&rdo;

文鳳儀惋惜：&ldo;如果能早幾天生多好。&rdo;

可惜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