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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許珍貴說,「我又不能規定全市除了我別人不許掛吊環。她要開店是她的事,以後各走各的路,誰也不礙著誰。」
話是這麼說,但方寸大點的地方,同樣的目標客戶,明擺著就是來搶客的。那邊新商家狂重新整理評論攬客,許珍貴這邊的影片號和商家主頁還是每天被無關的留言刷屏,她在平臺上一遍遍投訴也無濟於事。有些學員原本是不介意放上課的影片和照片給店裡做宣傳的,現在漸漸覺得影響不太好,跟許珍貴說讓她把圖撤了。平臺上的新動態越來越匱乏,學員又只能靠已有的維繫,拉新變得更加困難。
交第三個季度房租的時候,房東大嬸過來了。那天預報有雨,天陰沉沉的,唯一一個約課的學員又取消了。餘多也出去了,不需要她幫忙的時候她經常一個人出去,就剩許珍貴自己坐在窗邊吊環底下發呆。大嬸站門口看了一眼,好奇地問:「姑娘,你開這店也有半年了,有人來嗎?」
「……」許珍貴哭笑不得,「……還是有的。人多的時候,對面跳廣場舞的阿姨都來了不少呢。」
「哦。」大嬸進屋轉了一圈,摸摸看看,「這洗手間弄得還挺好的,打掃得也乾淨。這些櫃子幹嗎用的?定製的還是成品櫃?不知道好不好拆。」
「牆面重新刷漆了吧?維持得還行。」大嬸又走到窗邊,「這玻璃,半年沒擦了吧?你當時不還說看上這落地窗了,看看,都埋汰成什麼樣了。」
「阿姨,您有什麼事嗎?」許珍貴忍不住問。
「啊,」大嬸點點頭,「你還打算租滿一年不?」
「怎麼了?」
「我兒子打算回來把這間房賣掉,他今年生意不好,缺錢周轉。我跟他說,人家簽租簽了一年的合約呢,我一個老太太,也不能跟人家說話不算話,是吧?我就過來看看。要不這樣,也沒說現在就讓你搬走,給你點時間,咱們租滿三個季度?你看你這也不賺錢,別忙活了,回家去找個正經工作,考個公務員啥的,再不濟嫁個人帶帶孩子,不比現在強嗎?要不成天也沒有人來,你租著也是白費錢。」
「怎麼沒有人?」許珍貴回頭一看,鄭前程從門口進來。
「我不是人嗎?」
大嬸一臉疑惑:「你是幹啥的?」
「阿姨,你不說沒有人來嗎?」鄭前程走過來,露出溫良無害的笑容,「我是vv客戶,我都在這兒學半年了,要不你看我給你表演一段?」他躥上吊環:「你看,我一下就能上來。」
「……不用了。」大嬸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看他,「那姑娘你再考慮考慮啊,趕緊告訴我,我這兒馬上掛牌賣房了,等不了你多長時間。」
大嬸下了樓,在樓下門外還跟燒烤店老夫婦倆多嘮了一會兒。許珍貴到窗邊往下看,看他們一邊嘮還一邊衝著她二樓窗戶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剛才那是房東嗎?」鄭前程也過來往樓下看,問,「要漲你房租?」
「要趕人。」許珍貴沮喪道,「不打算繼續租給我了,要賣。」
「這是違約啊,你才租了不到半年。」鄭前程說。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租滿一年,不過就是虧滿一年。」許珍貴自嘲道。
說話間大嬸走了。樓下的夫婦倆抬頭看到許珍貴,就跟她比畫:「牌子!」
「什麼?」
許珍貴下樓去看,這才看到他們剛才指的什麼—她的圓形logo招牌不知道什麼時候歪下來,半吊在那裡,可能是當時螺絲安裝得沒那麼牢固,一側的卡布也從鋁材邊框裡脫落出來了。
本來被房東雪上加霜地擠對一頓,她心情就不太好。這下脾氣上來了,回店裡拎了工具箱,問老夫婦店裡借了把梯子,就要爬上去修。
「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