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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赫麗好像在抑制火氣,紙張翻動聲音很大,原子筆按下,又在桌面上回彈,最後她看不進去任何東西,推開座椅起身,接了杯水。「你說你被潑了杯水,然後走了?」
「嗯。」
「傅集思。」
「嗯。」
有一場欲來的風雨,掩藏在她的全名稱呼之後。
傅集思起身,對陳感知指了指樓梯,示意自己要上樓,他點點頭,脫了圍裙掛在原位。
房間門闔上,機械音混雜關赫麗的輸出,一陣一陣痛過擴音傳送到這一端來。
傅集思仰躺在床上,手機放在臉邊,沒去細聽那些以「你怎麼」和「你能不能」為字首的話。
「被欺負了就受著,這是誰教你的?你在外面被人潑了一杯水,你安安靜靜不是鬧事的那個,那別人怎麼想你?想你是小三,想你插足了,想你一聲不吭是問心有愧!」
她溫溫柔柔的媽媽,罵起人來是真的嘴下不留情:「你沒有把水潑回去的本事嗎?吵架不是挺神氣的嗎?傅集思,你怎麼了?來,說給我聽聽,你怎麼想的。」
「我不知道。」側過臉,她把手機蓋在耳邊,「我沒怎麼想。他們和好了,我也不用去摻和了。」
「你現在這種態度是在對我不滿嗎?」
「我沒有。」
一味地順從、接腔,不滿情緒之外,還有反諷意味在。關赫麗心裡明白,傅集思是有意見的。
「集思,有些事情如果等你準備好了再去做,那就真來不及了!」
「我知道。」她乖巧地應下媽媽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我知道了。」
關赫麗掛了電話。再對峙下去對她們兩個誰都沒有好處,感情割裂,兩敗俱傷,源頭如果是因為「要不要談戀愛」這個辯題的話,傳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傅集思也不明白,一向反感戀愛的關赫麗怎麼了。為什麼忽然之間開始著急,為什麼火急火燎把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塞給她。
她覺得煩死了!
翻身把頭埋進被子裡,手機發出訊息提示音,開啟一看,是陳感知發來的。
傅集思坐起來,才記起把他晾在樓下了。
陳感知說自己要走了,問她還下來嗎,不下來的話幫她把門一起帶上。
她抹了兩把臉,幸好沒有掉眼淚,也不至於讓家裡這個算熟不熟的老同學笑話。
換下被潑了水的衣服,套了家居服才下樓。
傅集思站在樓梯上,看見陳感知已經收拾好垃圾等在門邊了,見她下來,把手機放進口袋裡。
「田螺小夥。」
她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沒事吧。」陳感知問她,眼神鎖定在她換成家居服的領口。
「沒事啊。」她把手放進外套口袋裡,聳聳肩說,「多大點事。不過你可別說出去,我要臉的。」
他忽然一笑:「那這算人情還是利益往來?」
「利益往來怎麼解決?」
「拿錢辦事。」
「一碗麵不夠收買你?夠貪心的,陳感知。」
她拿手勢推他出門,他拖著步子,死纏爛打:「聰明的人總是懂得將利益最大化。」
今晚,她情緒不對勁。過於平靜,過于波瀾不驚,連對不愛搭理的陳感知都擺出了好臉色,可想而知那場相親、那通電話帶來的效應嚴重性。
「出去出去。」她佯裝趕人,送陳感知出門。
沒有寒暄,沒有回憶如昨,最基本的感謝和客氣都被忽略。
將要關上門時,陳感知適時抵住。一雙手掌,壓著門縫,嚇得傅集思立馬鬆了手。
人在脆弱的時候是最容易攻略的,陳感知明白。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