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頁)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低頭玩著手指,頗有些自嘲,“再不濟我就到自家小區門口擺攤賣茶葉蛋。”
“你還真樂觀。”
“不,我是假樂觀。”我抬頭看向前方,“老實說,店要是沒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臉上僅有的一絲笑容消散了,“所以呢,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怎麼想都好,反正事情是不會按照我預想的去發展。”我用腳蹭了蹭車毯,“就好比我剛才還在想,自己可以順順利利地騎車回去不會被警察抓到。結果,你也看到了啊。”
他從後視鏡裡瞟了我一眼,“誰讓你撞我來著。”
“我不是故意的。”又不是2到一定境界了,敢用小油驢去和他的黑豹子叫板。“那是意外。”
他微微一哂,“我知道。”
“……”知道就知道麼,用這種口氣又是神馬意思?
車子即將行到三岔口,道路突然變得擁擠起來。車窗外晃動的人多是滿臉焦慮之色,還有幾個披頭散髮的。我的心突然就劇烈地跳動起來,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升騰而起。
這種不安與忐忑在看到不遠處升起濃濃黑煙與火光的那刻,化成了一塊冰冷的鉛塊狠狠地砸在心口。
人越來越多,車子被卡在中間,動彈不得。林戩扭過頭來,很急地和我說些什麼。我卻什麼也聽不見,顫抖著手開啟了車門。當腳剛接觸到地面時,卻沒了半分的力氣,一下子跪到了地上。
無數的腳在眼前晃動著,揚起的塵土撲到臉上,鼻腔裡有著燃燒塑膠與木材時特有的焦臭味。突然就喘不過氣來,剛想站起來便覺得心口傳來一陣炸裂般的疼痛,大腦漸漸成了一片空白,我的手指死死地摳著車門不讓自己癱軟下去。可暈眩感卻一直持續著,時間過了像是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有人把我扶了起來,拍著我的臉試圖讓我清醒過來。我整個人都是木的,像只牽線的木偶一樣。只是有一股力量支援著我機械一樣地往前走,一直走。有人把我往後拖,往後拽。力氣很大,弄得我很疼。可是不在乎,一點也不在乎,甩開來了繼續往前走。
現場一片混亂,濃煙,高溫,還有哭號著的人。有我熟悉的,也有我不熟悉的。他們都在哭,嚎啕大哭的默默流淚的。一地的狼籍,紙張,玩具,被踩爛的食物與文具。
囧然小漫已經完全被火焰給吞噬,再看不到。我張著嘴,智障似地啊啊亂叫,瘋了一樣地想要衝上前去。可後面的人死死地反扭著我的胳膊,不停地在我耳邊低吼著讓我冷靜下來。
怎麼冷靜?
讓我怎麼冷靜?
我的店,沒了。
眼淚在臉上張牙舞爪地爬行,可眼睛卻還是死死地看著那個已經面目全非的店,到了最後,我的喉嚨裡只能發出幾個嘶啞的音節來,
“求求你,放開我。放開啊……”
嗞
上小學的時候,我養過一缸金魚。它們個頂個的漂亮精神。我很愛它們,怕它們凍到了,所以在魚缸裡鋪沙子;怕他們缺氧了,所以買許多的水草和加氧器;怕它們餓到了,所以按著三餐給它們投食。
一天兩天三天,到了第四天它們都像煮熟的餛飩一樣頂著肚子翻上水面——我喂得太多,把它們活活撐死了。把它們埋進花盆的時候我哭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老郝安慰我說這些魚是飽死的,不冤。老郝媳婦卻說,這孩子抗壓能力不行,太脆弱了。
可,待我長大後卻明白,那時的脆弱與抗壓能力強弱無關。最心愛最重視的東西被硬生生奪走後帶來的痛楚,有幾個能平靜地承受?越是愛,越是在意,當它離開你的時候,你就會越痛苦。那種痛苦一點也不乾脆利落,就像是一把帶著豁口的鈍刀子,一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