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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想起往事，面色都變得悲慼和憤怒起來。憤怒的是宋麗書的無辜慘死，悲慼的是，當年風雲叱吒、齊人聞而色變的絕璧將軍，時至今日真正還放在心裡懷念著的，也不過就是她們這三個人了。

這氣氛也帶出她腦海里出現一些並不美好的畫面，手指發涼，面色微變，但很快又恢復正常。她起身將手放在宋西文的肩膀上，垂眼長嘆道：&ldo;你和母親都是一葉障目。我雖然書讀得略好些，可性子向來衝動莽撞，又太任性，縱然沒有那一場西北之戰，我那種吊兒郎當的性子也是不適合繼承宋家的。你的性子老實沉穩，只可惜生得比我晚了些，一心只知道仰頭看我，獨獨不知道低頭看看自己，望不到自己優點，所以才白白荒廢了珍貴的時光。瞧，後來你不是做得很好嗎？&rdo;

&ldo;可我寧願沒有後來的奮發努力，因為那都是為了姐姐的死啊！！&rdo;宋西文怒道，&ldo;我不甘心！你明明做了那麼多，為什麼，為什麼後來竟然會落得那樣的下場！我不甘心，我真是不甘心！！&rdo;

她俯□下來，緩緩抱住宋西文，拍著她的後背，輕聲說：&ldo;都已經過去了，已經過去了……&rdo;

宋西文抓著她的手，低低抽泣。多少年了，姐姐沒有這樣溫柔的安慰她了。

許言武與謝冼皆是黯然。

等到宋西文冷靜了些，她方才放開手，笑了笑。

&ldo;這世界上還有你們三個惦記著我……我其實很已經很高興了。&rdo;她的表情有些夢幻，也有些悵然，&ldo;也是因為你們把我看得太重‐‐實際上，我知道：我這一輩子，活得太失敗。&rdo;

&ldo;記得小時候，我一心希望能夠成為花山書院山長，這樣就能夠有機會留在書院一輩子，慢慢去研究花山迷宮裡的謎題，開啟內庫。結果沒有成功。幾年後我遠赴西北，為的是讓柔嵐能夠不要和親齊國，可是他卻嫁了齊瑜王。去西北前，我曾暗中答應替皇上分權西北，解決侯家擁兵西北一家獨大的危機，最後卻功虧一簣。我還說，此生要娶一個無論容貌和才情都不下於我的男子做伴侶，但是至死……&rdo;

他根本就沒有出現。

她自嘲的笑了笑，顯得有些落寞：&ldo;三十年匆匆過，我想要做的事情竟是一件都沒有成功過。&rdo;

謝冼聞言愧疚道：&ldo;將軍，我、我對不起你。我沒有管好你留下的人。我……做了逃兵。&rdo;當年宋麗書離開西北前，將自己的手中的權力全部交給了謝冼。可惜宋麗書一去便再不復返。由此皇權猜忌的殘酷血腥，軍中權力爭奪的兇險無情讓謝冼心灰意冷，最終掛冠而去。

&ldo;你現在不是做得很好嗎？已經過去的事情不必再提。&rdo;她搖搖頭，目光一點一點的劃過花山的糙木和天空，但其中包含著的，不是復生的欣喜和生機，而是枯葉委地的瑟意。

&ldo;已經過去的人，也不必再記掛。&rdo;她一字一句的說。

&ldo;姐姐？！！&ldo;宋西文聞言立刻感覺到其中的不祥寓意，直起身子抓住她的衣袍。

&ldo;‐‐這是我最後一次以宋麗書的身份與你們說話了，以後不必再來找我。&rdo;她收斂了笑意，回望著三人，鄭重道，&ldo;就算來找我，你們也不會見到你們想見的人。&rdo;

&ldo;為什麼！&rdo;許言武急道，&ldo;為什麼，難道是，難道是陸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