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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寧悶不吭聲地又跪下,這次是跪在魏媽媽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魏媽媽滿眼含淚地望著他,想去扶又不能,只能勉強忍住,不住地點頭,嘴巴開開合合,似乎在說什麼,魏寧知道,他媽媽說的是,&ldo;好孩子,好孩子,起來吧,別跪了。&rdo;
在他身邊,那個端著牌位的童男也跟著跪下,帶著那個牌位一起下拜。
魏寧這才看到那牌位的樣子。
黑漆漆的一塊木頭,上面是飛簷的造型,上書&ldo;阿惜之靈位&rdo;五個大字。字型遒勁有力,很有功底,也不知何人所寫。
這就是他結婚的物件‐‐魏寧在心裡苦笑了一聲。
行過禮之後,他被簇擁著往門外走去,在踏出大門的時候,魏寧忍不住回了頭‐‐這可是犯了忌諱的事,他身邊的兩個老年女人臉色大變,立刻強拉著他直直地往停在大門口十米遠處的喜轎走去。
明明這場陰婚根本做不得數,魏寧也只把它當成安撫魏三嬸的工具,不知為何,在踏出家門的時候,魏寧心中還是湧出了極度的不捨和難過之情,所以他才忍不住回了頭,想再看魏媽媽一眼,然而,這時,從門內伸出兩雙手,一雙掰著一扇門頁,慢慢地,在沉悶的&ldo;吱嘎&rdo;聲中,木門已經闔上。
此時,已經是晚上,天黑沉沉的,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子。
莊子裡的人提著白紙燈籠簇擁著轎子在街上行走,魏惜家離得並不遠,但是這場陰婚的儀仗隊並不是直接前往男方家中,而是要沿著魏莊繞一圈。
在茂密的槐樹林包圍下,路早已經算不得路,只能讓前方的人用刀子劈開那些橫生的枝節、錯亂的灌木,清理出一條路來,在黑夜中,刺耳的砍伐聲帶著肅殺和陰森,儀仗慢慢往前,而在他們身後,濃厚的夜色又把那條小路吞噬殆盡。
轎子的黑色簾幕隨著轎子的晃動而擺動著,發出&ldo;啪啪&rdo;的聲響。
魏寧從簾幕的間隙往外看,那個端著牌位的童男一直緊跟在轎子邊,此時,他好像感應到了魏寧的視線,猛地抬起頭看向他,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童男是魏寧前兩天出門的時候見過的,一個很調皮的男孩子,鬥雞走狗,一刻也安靜不下來,而此時,他卻面色平靜,雙眸如水,似乎殼子裡換了個人似的。
魏寧搖了搖頭,把目光收了回來,也許是這陰婚的可怖氣氛讓這孩子老實了罷。
魏寧沒有注意到,在他漫不經心轉過頭的瞬間,那個童男的目光一閃,嘴角僵硬地往上一挑,帶出了一個冰冷的弧度。
轎子搖搖晃晃,在明滅不定的燈火中,終於到了男方家中。
在大門口處,轎子被放了下來,轎簾被掀開,魏寧彎著腰從轎子中走出來。他抬起頭,看向雖然是張燈結彩,卻無聲無息的魏惜家。
大門早已經敞開。
魏惜家並不富裕,三間屋子,中間是堂屋,左邊是臥室,右邊是廚房,後面還捎帶著一間雜物房。此時,堂屋中點滿了白燭,魏三嬸端坐堂前,穿得齊整精神,滿面笑容,翹首以盼地看著大門口,當看到魏寧的時候,更是立刻站起來,似乎是打算衝到大門口去迎接他,卻被身邊的女人攔住,她訕訕一笑,又坐了回去。
魏莊的陰婚遵循的是古禮,首先是拜天地。
一個女人把一根白綢塞進了魏寧手裡,另一頭系在了那個牌位上。司禮的人站起來,手高高抬起,再一放下,角落裡應聲而起的,是一聲蒼涼的嗩吶聲,在這嗩吶聲裡,魏寧對著大門跪下,他身邊站著的童男也跟著跪下,拜過天地之後,就是跪拜祖宗,此時,魏寧不知為何,也許是跪的次數太多了,腳一歪,身體往旁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