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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已經開始。兩個女看守按住陳山妹的頭和小腿,讓她不能動彈,修麗用筷子夾住一大撮綠油油的熟韭菜,死命往陳山妹嘴裡塞。
陳山妹看來是真不想活了,拼命對抗看守們的搶救行動,大嚎大叫奮力掙扎。
她一個勞動婦女,正當身足力健的年紀,連牛高馬大的丈夫都殺得死,要整住她談何容易。修麗的韭菜一捱到她嘴,就被她連咬帶吐地弄到了地上。
修麗屢敗屢戰,一邊餵一邊罵:你也真不把自己的命當命,要不是看著你冤深似海,我才不管你這不知好歹的短命鬼呢!
一場搶救與反搶救的惡鬥,終於在沈白塵的眼皮子底下結束了,他忙不迭清理擦拭身上臉上的汙穢,腦子亂鬨鬨的。
修麗接過部下遞過來的涼毛巾,滿不在乎地擦著臉上帶血的汗水,白色的毛巾染成了紅色。
沈白塵以為,接下去修麗就該訓斥陳山妹了,沒想到她很細心地吩咐看守道:等會兒給她灌過腸,排下便來,要認真查詢排出來的釘子,看看是不是完整,然後用標本袋封起來備案……哎,先洗乾淨再封啊……這一兩天還得特別注意她大便的顏色,如果顏色發黑那就是腸胃有出血點,要立即報告。
全都安排好了之後,她又轉過頭,對癱軟在地的陳山妹說:你呀,就歇菜吧!沒到時辰你想死也死不了,閻王老子不收你。
沈白塵在一旁看得清,聽得真,內心又矛盾起來,不知道到底該如何評價自己這位領導。
正在打掃戰場,戴汝妲舉著一桶調好的灌腸液婷婷裊裊走過來。修麗看見,黑著臉說:哎呀我的大小姐,現在是什麼時候?救命呢,你還在這兒走臺步!
小戴顯然不怕她損,莞爾一笑說:你不是剛把韭菜餵進去嗎?哪兒那麼快就能拉出來?再說這滿滿一桶水,走快了怕灑出來。
修麗拿她沒辦法,揮揮手叫她快過來。
小戴走到修麗跟前,壓低聲音,口氣帶些驚慌抑或是故作驚慌地說:張所回來了。
修麗聽了,心裡有點發虛,嘴上還硬著:他回來又怎麼樣?義沒人虐待她,是她自己活膩了。
10
所長張不鳴開著車回來了,後邊還跟著另一輛警車,警車上下來的一共四位,三個人,一隻狗。兩個穿警服的警察,一個拉著用皮帶拴住的狗,一個押著被手銬銬住的人。
看守所的警犬黑狼,服役十來年了,馬上就要退役,按規定得交回市局警犬隊聽候處理,派一條新犬來接班。這會兒跳下車的狗,就是前來接替黑狼的,名叫細虎。
細虎一看就不是等閒之輩,長得頭大腿粗、皮毛油亮,兩隻耳朵又厚又寬,直挺挺支稜在頭上,聽到響動,立馬上下左右像小雷達似的轉動,真是虎虎有生氣。
跟狗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個戴手銬的人。
這是一個六十歲上下的男人。遠看五短身材,膚色蒼白,走路輕得像影子一樣,無聲無息。近看牙疏嘴薄,斜眉吊眼,幾粒陰麻子點綴在消瘦的面頰上,全身唯有一雙眸子炯炯有神,不同凡響。古書上常有奇人異相的描述,奇異到這種程度,想必也不多見。這種人,大白天見著他,都會覺得陰氣森森,頭皮發涼,要是夜裡遇上,十個人有九個得以為是撞見了鬼。
此人下得車來,不等不待,閒庭信步一般,徑直奔值班室而去,就像常來常往的食客進了酒樓,不用迎賓領路就直奔預定的包廂
再說細虎到了新地方,興奮得不可開交,先撩開腿在門口的石墩子上撒了一泡大尿,又扇呼著鼻子,四下裡嗅個不停。熟悉狗的人都知道,它這是在佔地盤呢興許是野外空氣中有什麼新鮮氣息刺激了它,細虎衝著大灰門吼叫了兩聲,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