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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楨覺得自己不太好。
她或許確實在隱生道修行上有一些天賦,但是要看的典籍也太!特!麼!多!了!吧!
她把婢女們都清出去之後,一個人在頡頏樓的書房裡看了整整一個時辰的典籍。
剛看完第一本的前三分之一。
還有三百多本典籍等她看。
不不不,等她「悟」。
據她在夢境中得到的資訊來看,這三百多本還只是個入門。
易楨覺得自己得道飛升之前怕得先過勞猝死。
她起身把鋪了一地的典籍竹簡收起來。書房的裝修很簡樸,四壁都是書,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張几案安放在正中央了。
已經是深夜了,更深漏靜,萬籟俱寂,再加上她囑咐過不要來打擾她,頡頏樓靜得彷彿根本無人居住。
靜得發慌。
易楨本能覺得不太對勁,正要快步走到書房門口開門叫人,忽然四壁上的幾盞燈完全滅了,整個書房霎時間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中。
接下來,在易楨高聲叫人之前,一雙手隔空在她肩膀上輕輕一點,也不知是幹了什麼,她忽然就沒法再發出聲音了。
輕慢的吐息一點一點打在她的後脖頸上。
明明是活人的吐息,卻冷得像冰一樣,彷彿一條蛇在順著她的脖頸爬上來。
有人在靠近。
魔修還有漏網之魚?趁著姬家郎君不在來擄走她?他是怎麼上船的?
易楨反手拔出髮髻上的金簪往來人脖頸上刺去,想趁他躲閃之時,抓住身後的筆架砸在他頭上。
這麼大的動靜,一定能驚動外面值夜的護衛。
然後她就發現自己徹底動不了了,金簪懸在空中,無法再往前挪動半分。
「數日不見,多了幾分易水之決然。」來的是個男人,嗓音壓低之後音色有幾分蠱惑的意味。
易楨渾身僵硬。
「差點被你騙過去了。」那男人這麼說,冰涼修長的手指滑到她的脖頸前,開始用力:「要不是為了收一個新弟子一路追蹤到刺桐港,還真沒發現你竟然沒死。」
易楨終於明白過來他是誰了。
張蒼。
這大爺又缺徒弟了?這次盯上那個小和尚了?
「叛離師門,當殺。」張蒼的手越收越緊,他渾身散發著十分沉重的低氣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那麼大本事?金蟬脫殼的技倆用得倒是純熟?嗯?」
大爺您買我也沒花錢,我都給您打雜了十幾年,咱們就不能扯平嗎?
易楨被掐得快斷氣了,知道這瘋子一點也不顧及把陽城姬家的新娘子掐死在新婚夜會有什麼下場,腦子裡一片空白,用盡全力想推開他。
她這原不過是螳臂當車般一點求生的意念,在瀕死的絕境中竟然真的起了作用,不僅掙開了身上的桎梏,甚至還趁著倆人捱得近,反手就把金簪往他小腹上捅。
隱生道,性命雙修,以自身為爐,精氣為鉛,神識為汞,一朝了悟,無所不能。
她脖子上卡著的力量驟然放空,張蒼在黑暗中躲開她全力一擊,霎時間退出去幾丈遠。
「倒是出息了。」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一點沉重的恨意和厭惡都沒有,倒像是幼兒園的老師在和小朋友做遊戲。
似乎是為了防止她透過聲音來判斷他的具體方向,張蒼的聲音虛無縹緲的,一瞬間很遠一瞬間又很近。
易楨好不容易恢復正常呼吸,只覺得喉嚨像是被火燒過一樣,痛得乾澀,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大家既然師徒一場,我也不是絕情的人。」張蒼的聲音忽然和緩了一點:「給你三剎那的時間,想活命就跑吧。」
一時辰有四刻,一刻有三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