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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上,老謝要比老張好點。至少在家不用自己去做飯。
老張硬拉著老謝來到街市上。老張高高大大的個子,一臉鬍子,黑麵孔。由於上了年紀,和常年從事繁重的活,背早已駝了下來。老謝低矮的個子,寬厚的胸膛,顯得敦實。但此時他無精打采地耷拉著頭。生活的前景讓他樂觀不起來。在疾病前,他深深的意識到自己的人生將會很黯淡不幸。
他們來到街上一個小診所裡,量了一*溫。醫生建議他掛吊瓶。他沒同意,拿了點藥,便和老張一起出來了。他開始心疼起那幾十塊錢,藥拿在手裡總感覺這藥值不了那麼多錢。但有病不能不看。因此也只能任由他們宰了。這些人跟他兒子媳婦一樣,根本沒有道理可講。但又拿他們無可奈何。他一天沒吃飯。也不感到特別的餓。像有病必要看一樣,飯也不能不吃。他和老張一起來到工地外的一個地攤上,走進帆布棚搭成的飯店裡,坐了下來。
老張去切了半斤豬頭肉,老謝要了一碟水煮花生米,炒了一個豆腐。然後問了一下這裡最便宜的白酒。老闆給他們拿來一瓶二鍋頭。那是58度的大瓶。
老張見了有些膽戰心驚的。便給老謝說:這一大瓶,我們喝不了。
老謝咳嗽了幾聲,喘息漸漸平穩之後,答道:喝不完,帶回去。反正這東西又放不壞。
說完,他問店老闆尋問有沒有酒盅。老闆答道沒有。
他對店老闆的答話顯得有些失望,自言自語道:沒個酒盅,那像是喝酒的呀。
他先給老張倒了點,再給自己倒了點。他端起杯,抿了一小口。嘴裡由於辛辣而發出一種滋滋的聲音。一次性的半透明塑膠杯在他的手裡被握得有些變形。他雙手由於天冷而顫抖個不停。舌頭被辣得不停在嘴裡打轉。
他放下杯子,瞟了一眼正在發愣的老張,說:喝呀。喝了身上就暖和了。老張在他的催促下,舉起杯,一飲而盡。他眯縫著眼,笑呵呵地瞅著。彷彿回到了年輕時的歲月裡。那時有個頭疼發熱,從來都不去看,挺一下就過去了。但現在看來,很多事情是挺也挺不過去的。老謝憑空想著,開始回過頭去看自己走過的人生之路,第一次感覺到有那麼點懷念之情。但又不那麼確定,因為在他年少時的記憶裡,捱餓的日子太多了。他一直在想,自己之所以長這麼矮的個子,都是吃不飽,給生生餓出來的。
想到這兒,他不由得感慨了一聲。然後若有所思沉重地說道:人活著什麼勁兒哪?
老張聽了沒言語,冷笑了一聲。
他接著說:我們都是些人見人煩,沒用的東西了。把孩子養大了。自己也沒用了。
老張依舊沒有答他的話。
他見老張不答話,也不再說話。兩人沉悶地喝著酒。
過了很久,老謝終於忍耐不下去了。他清了清嗓子,對老張說:孩哥。你比我好多了。
老張小名叫孩兒。比他大了幾歲,他習慣性地叫老張孩哥。老張聽後,心裡不大爽快,陰沉著臉,拉著很長的音,反問道:我比你有啥好的。
他怔了一下,仔細一想,似乎彼此也差不多。但話已出口,總要說出個道道來,他略加沉思說:你孩子多。一個不管你的事。還有兩個。兩個不管,還有一個人呀。總不會都不管的。
老張聽了,冷冷地笑了笑。然後,長嘆了一聲,說:一家不知道一家的事。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老謝有同感,連忙點頭應道:是呀。是呀。
老張家原來離老謝家很遠。後來,老張小兒子結婚後,老張被清理出家門。他只好來到村頭和老謝一樣,在自家自留地上搭了兩間房。人年紀大了,什麼也不講究了,有個棲身之地就很滿足了。也許有一天一閉眼,睜不開就過去了。或者有一口氣咽不下去提不上來,也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