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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禮錚倒還不算，他的班上住院部病人總的來講還是平穩的，只是門診容易遇到各種突發狀況，否則他哪能交完班處理完醫囑就走人。

&ldo;老蘇走這麼早，去約會啊?&rdo;杜永明在辦公室門口和他迎面碰上，笑著調侃了一句。

蘇禮錚搖頭笑笑，道：&ldo;有位長輩在省中醫院住院，情況不是很樂觀，我去探探他。&rdo;

杜永明哦了一聲，揮手道：&ldo;那你快去罷，你的病人有事我再電話聯絡你。&rdo;

蘇禮錚笑著道了聲謝，掏出車鑰匙來，出了自動門，頂著凜冽寒風往醫院的露天停車場方向走去，天愈發冷了。

省中醫院的腫瘤內科病房裡，醫生正在查房，蘇禮錚站在門口看見一群的白大褂，立刻就明瞭碰上主任大查房了，便又退回了門外。

沒過多久，有人陸續退出到門外講話，蘇禮錚覷了個空，側身擠過人群，將帶來的水果放到了床頭櫃上。

蘇禮錚放好東西後就留在了原地，此時才發覺這是在進行一次教學查房。

&ldo;患者朱昭平，男，89歲，因……&rdo;實習生抱著病歷夾匯報病史，這是教學查房中最初的一環。

老人在十年前確診了非霍奇金淋巴瘤，最初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個很大的打擊，覺得可能就要熬不過去了，未料老人很是看得開，直言家中子弟爭氣，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老來才有幸得的小孫女還沒長大。

蘇禮錚彼時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在醫學院唸了幾年書，對這個病的所有認識都是來自於書本，內心憂慮，卻又只能沉默以對。

那時祖父也還在世，去朱家的盛和堂探望這個相交了一輩子的同門師弟，信誓旦旦會替他照料小姑娘。

然而命運總是愛開玩笑，祖父突然有天就在睡夢中離開了人士，蘇禮錚在很長時間裡都覺得有些啼笑皆非，還說照顧別人，到頭來，還要人家時時替他照拂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孫子。

他東想西想，回過神時教學查房已經到了主任總結的階段，衣袖忽然被人拉了一下，他順著動作望去，見半躺在床上的清瘦老人正笑著看他，關切的問道：&ldo;你吃早飯沒有?&rdo;

蘇禮錚點點頭，隱瞞了自己還沒吃早飯的事實，問他：&ldo;爺爺你今天感覺怎麼樣?&rdo;

朱昭平笑著點點頭，&ldo;好，好，都好。&rdo;

他知道蘇禮錚能在工作日這麼早出現在自己這裡，必定是剛下夜班，又道：&ldo;昨天容容也值班，不知道回去沒有。&rdo;

蘇禮錚抬起手腕看看錶，時針恰好指向了十點，他笑了笑，應道：&ldo;應該回去了，她們科八點來人接班就能走。&rdo;

朱昭平聞言就笑著點點頭，又低聲問起他工作中有沒有困難之類的問題，正說著，那廂主任給學生們講完了課，回頭對朱昭平道：&ldo;老先生您先休息，一會兒護士來給您打針。&rdo;

朱昭平笑著點點頭，主任抬頭看見蘇禮錚，又笑著多問了句：&ldo;這是您孫子?&rdo;

&ldo;是啊，下了夜班來看我。&rdo;朱昭平不住的點頭，枯瘦的手拍拍蘇禮錚的手，露出了很自豪的樣子，&ldo;他很孝順的。&rdo;

&ldo;一表人才，老先生有福氣。&rdo;主任笑著應和一句，然後告辭，轉身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了病房。

隨著最後一個人離開，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病房寬敞明亮，蘇禮錚身後的窗戶外是高遠的天空，空氣雖然冷，天卻還是碧藍的。

他坐在床邊的沙發椅上，給老人削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