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眼睛就睜不開了,然後徹底睡了過去。
這次她沒有做夢,睡得又深又甜,可以和母體中的胎兒媲美。她的意識被寧謐的黑暗包圍著,唯一能感到的感覺是舒適。在大腦無意識的情況下,她的身體正在自動修補損傷,釋放疲勞,調節到最佳狀態。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色重歸深黑。由遠及近,所有隧道里仍無半點聲息,但就在某個一如既往的時刻,蘇霓又是微微顫抖了一下,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毛骨悚然的感覺又回來了,甚至比昨夜更為強烈,甚至讓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最可怕的是,它不再來自遠方,而是近在咫尺,存在感極為鮮明。
她極輕地驚叫了一聲,強行抑制著心頭的恐懼,一邊向四面八方擴散異能,一邊伸手去推距離最近的同伴。
第十一章
能夠探測到的地方,均未出現溫度上的差異,卻出現了直接的生命反應。
本就脆弱的障礙轟然粉碎,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她的床鋪緊靠著隧道牆壁,蘇霓情急之中,左手無意按在了牆上,接著就感到一陣刺骨的劇痛。她閃電般鬆開手,整隻手掌瞬間發出淡淡熒光。藉著光芒,她看到掌心居然已經鮮血淋漓,還有不知名的深色泡沫在傷口上蠕蠕而動。
她尚且如此,其他人可想而知。
第一個被攻擊的受害者猶在慘叫,叫聲中充滿狂亂和痛苦,讓局面進一步陷入混亂。忽然之間,她又聞到一股輕微的清新氣息。這氣息源自牆壁,繞開了她,向隧道里飛快瀰漫,徑直往人多的地方湧去。
還好遊民生存環境險惡,無論白晝黑夜,均保持必要的警惕,睡覺時也相當警醒。涅林又很聽蘇霓的話,到現在還沒睡,覺察異狀的同時,也馬上開始推醒離自己最近的人。事實上,受害者慘叫之時,凱已經抓著獵槍翻身跳起。
泡沫好像就是生命反應的來源,堅定地腐蝕著血肉,那滋味猶如把濃硫酸潑在了手上。蘇霓下意識緊緊握住手腕,她沒有戰鬥經驗,卻也知道當務之急是把這東西從身上弄下去。
熒光亮度越來越強,起始不過微弱如螢火,然後亮若燭光,再然後變成白熾燈一樣的光亮,最後簡直像是有個微型太陽在她掌心綻放。那層深色泡沫迅速消融,被這強光蒸發的乾乾淨淨。
就在這個時候,蘇霓終於看清了她應該看清的東西。
牆壁本來是灰色的,如果外表塗層剝落,偶爾會露出裡面紅色或深灰色的磚塊。但這時,上面正覆蓋著一層蒼綠色的、毛茸茸的、讓人一見就想起自然之美好的苔蘚。這層苔蘚厚實如毯,生機勃勃,聚在一起時更是翠綠欲滴,絕不會被任何人忽視。
灰色的牆已經消失不見,徹底被這蒼翠幽碧的顏色代替。它可以在牆上生長,在地上生長,在水中生長,要是遇到其他生命,就在動物的血肉上生長。
要不是蘇霓手還疼著,根本不會意識到這層苔蘚何等危險,畢竟這裡終日不見陽光,氣候又相對潮溼,沒有苔蘚才是件怪事。然而,作為一種植物,它竟具有移動的能力,而且速度不慢,令人毛骨悚然。
以它藏身之隱蔽,移動之靈活,平常人意識到不對時,往往已被包圍。
它帶來的震撼還不僅於此。蘇霓的目光與它一接觸,心頭就出現了強烈的熟悉感,感覺自己一定見過這個物種。她甚至因此忘了環境何等兇險,站在原地直盯著它,像是盯視一個闊別已久的老友。
她以前聽過一個說法:人類祖先曾在蛇和蜘蛛身上吃過大虧,所以記下了對這兩種動物的畏懼,並把記憶代代相傳。時至今日,有些後代怕蛇,有些後代怕蜘蛛,有些既怕蛇也怕蜘蛛。
這是一個蠻有說服力的理論,由此也許可以推論——蟲母認識這種苔蘚,並深深忌憚著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