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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宣官嚇得連忙撲通跪地，頭碰得咚咚直響：&ldo;張大帥萬歲萬歲萬萬歲！奴才有眼不識泰山！罪該萬死！大帥饒命啊！&rdo;

張作霖看也不看他，只說起來吧！便朝接待室走去。承宣官忙去開門，請張作霖、鄒作華和幾名軍官進屋。

承宣官忙扶張作霖坐下，奉上茶。張作霖這才笑眯眯地對承宣官說：&ldo;承宣官你是貴人多忘事啊，咱倆見過面，打過交道。&rdo;

承宣官後退一步，低頭轉著眼拼命想：&ldo;小人眼拙，不敢認……&rdo;

張作霖閉上眼睛，慢悠悠喝茶：&ldo;十多年前了！我來求見袁世凱，那天正趕上章太炎‐‐章瘋子大鬧總統府，把你這接待室都給砸了。你帶我進去，一道給我講解這中南海的景物，走到居仁堂門口見的袁克定‐‐想起來沒有？&rdo;

承宣官失聲道：&ldo;哎呀！小人想起來啦！&rdo;

張作霖擺了擺手：&ldo;那天跟今天一樣！是不是不給你錢，就不讓我見啊……&rdo;

承宣官再次&ldo;撲通&rdo;跪地：&ldo;小人罪該萬死！小人再也不敢啦……&rdo;

張作霖說了聲好茶，又道：&ldo;起來吧。幹你們門房這行的都這樣！當三年縣衙，沒罪都該殺，別說你這總統府的門房了‐‐你都給那些個大總統看過門啊？&rdo;

承宣官爬了起來，屈指數道：&ldo;從袁世凱起、接著是黎元洪、馮國璋、徐世昌、曹錕。中間還插進來攝行大總統職位的黃郛，都是小人伺候！臨時執政的段祺瑞、顏惠慶，和現在執政的顧維鈞，他們都不住這……&rdo;

張作霖呵呵笑道：&ldo;你行啊！真是個老門房老油條啦！&rdo;

承宣官道：&ldo;小人知道打今兒起我是幹到頭啦！大帥能饒小人一命，您就當個屁把小人放了……&rdo;

張作霖道：&ldo;我告訴你，你們這些個門房衙役對外來人越狠，就是對主子忠心！主子最得意你們這樣的人。因此，你才一直幹到如今‐‐我把你留下啦！&rdo;

承宣官又撲倒在地，不斷磕頭：&ldo;小人永世不忘大帥的恩德……&rdo;

張作霖側了側身子：&ldo;唉喲！我憋不住尿啦！上那個茅房行不？&rdo;

承宣官跑去開廁所門，張作霖進去之後，他垂手立於茅房門外。張作霖出廁所問承宣官：&ldo;你說這茅房是為袁世凱破風水？咋回事？&rdo;

承宣官解釋道：&ldo;報告大帥是這麼回事：袁世凱一當上皇上不就病了嗎，找算卦先生來一看！說袁世凱不是真龍天子，是個大王八！這中南海是真龍天子待的地界兒，他這個大王八鎮不住這塊風水！風水先生就給出了個主意，在這新華門的大門口修個茅房，臭臭這塊風水，就能把這塊好風水破了！等這茅房一修上……&rdo;

張作霖聽得挺入神：&ldo;袁世凱病好了？&rdo;

承宣官翻著白眼：&ldo;袁世凱就死了。&rdo;

張作霖&ldo;啊&rdo;的一聲，甚覺晦氣，道：&ldo;死了！今天你就把這個茅房給我拆了！&rdo;

承宣官忙應：&ldo;是！&rdo;

北京城中南海居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