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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家康對半藏也不是絕對沒有懷疑和不滿。尤其是到了家康的老年,他看半藏的眼神也越發陰暗。看到半藏,他就會想起死去的信康。信康自殺是家康自己的命令,這也就讓家康更加悔恨,因為他本意並不想讓信康死。對於極少犯錯的家康而言,信康之死是他生涯中少有的心頭之恨。半藏察覺到這點,也引以為誡。他在江戶麴町修築了名叫安養院的寺院,建立了信康的供養塔,餘生小心謹慎,日夜讀經。
半藏死於慶工元年。子承父業,也就是當今第二代服部半藏。現在,家康雖然並不樂意,卻不得不再一次透過半藏下達一個重大的命令。
甲賀和伊賀的忍者家族,雖然都聽從服部家的指揮,但是由於互相之間勢如水火,因此雙方都拒絕出仕,隱居於深山老林之中。
這兩個古怪的家族,由於服部家多年的恩情,所以遵守「不戰之約」,暫時沒有重演兵戎相見的宿命。
現在這兩家的首領,得到半藏的密令,終於現身於駿府城內。
他們就是甲賀彈正和伊賀阿幻。
剛才二人透過自己的族人,讓眾人領教了和現世的忍者完全不同的詭秘忍術。之所以讓他們當面展示,是因為柳生宗矩並不同意透過忍術的決鬥來確定將軍繼承人這一奇想。不僅是柳生宗矩,凡是和承繼有關的人,對於透過一場來歷不明的決鬥決定自己的命運,也理所當然地抱有疑心和不滿。就連家康自己,心裡也還有一絲猶疑。不過,無論如何考慮,他也找不到其他的方案,可以快刀斬亂麻地解決這場繼承人之爭。
然而,在觀看了剛才的戰鬥之後,就連柳生宗矩也不得不為這一奇想而折服。其他人當然也就無話可說。他們並不是不知道,忍者的相貌,速度和跳躍能力異於常人,這些都是忍者艱苦卓絕的肉體與精神鍛鍊的結果。但是單靠鍛鍊,終究有一個限度。這在劍術中也是同樣的道理。而現在所目睹的兩個忍者的忍術,明顯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生物和肉體的極限,完全超越了眾人的常識。
「彈正!」家康朝向男性老者,「我對風待將監的技藝非常佩服,在你的弟子裡面,還有沒有具備同樣妙技的人?」
老者輕蔑地瞟了風待將監一眼,然後答道:
「承服部大人的指示,為了避免驚動敵人,敝處僅僅派出了技藝最為普通的族人。」
「原來將監只是技藝最為普通的啊。」
家康吃驚地望了彈正一眼,轉而朝向女性老者,問道:
「阿幻這邊呢?」
阿幻只是微微一笑,俯下滿頭白髮,沒有作答。
「尚需十人,啊,加上剛才這位忍者,你方還需要派出九人。」
「只需九人,呵,呵。」
即便是家康,此時也感覺脊背上如同被人澆了一瓢涼水。他臉色一沉,面向二人道:
「為了決定德川家的世代相繼,你們是否願意一戰?」
「承蒙德川家的大恩,只要服部大人一聲令下,隨時願效犬馬之勞。」
兩位老者異口同聲地回答。
「好,好。我現在就宣佈解除先輩對爾等施行的不戰之約。不論甲賀還是伊賀,勝出的一方都將是將軍家天命所定。從古至今,還沒有如此忍術決鬥的先例。你們做好必死的準備吧!」
服部半藏上前大聲說道。
半藏始終忘不了父親生前引為憾事的信康之死。他以為,現在正是指去籠罩在服部家族上空烏雲的機會。但是,年輕的半藏卻不知道,這一命令絕不會令大御所德川家康感到欣慰。而且,半藏也並不知道,其父終其一生將甲賀和伊賀兩族封禁起來,也另有可怕的理由。
「那麼,彈正、阿幻!請將選好的九名弟子報上名來。」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