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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吃過飯,李流光趁著外面日頭好,慢悠悠溜達了出去。兩個早晨新補的小廝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原先伺候李流光的人被李母以護主不利的由頭髮落,新補上的人戰戰兢兢,都知道李流光是李母的眼珠子,又有著前人的教訓,一眼都不敢將其看漏。
李流光住的院子規模不小,裡頭亭臺樓閣,玲瓏假山無一不缺。他繞來繞去繞到了七歲時李母為他準備的書房,心中一動推門走了進去。外人視李流光為傻子,李母卻不肯委屈了他。依著國公府的習慣,到了年紀便給李流光收拾出幾間書房,外帶兩名書童。即便李流光這些年從未踏入這裡一步,書房內該有的筆墨紙硯也樣樣都有,書童更是每日都將這裡打掃的乾乾淨淨。
「小七少爺。」
兩名書童難得見到李流光,恭恭敬敬地躬身施禮。李流光對他們沒什麼印象,掃了一眼便將注意力放在一旁的書架上。所謂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李流光看書既不為黃金屋,也不為顏如玉,而是想了解他所處的朝代環境。
書童看他伸手拿書,表情一時有些古怪。府內眾人都已聽說李流光被山賊驚嚇治好了傻病的事,但沒可能少爺一夜之間不僅不傻,還學會認字了吧。
兩人沒敢抬頭心中胡思亂想,書架旁的李流光頭疼地扶額,意識到一個問題。他自小學的都是簡體,而這裡通用的似乎是繁體。雖說有些字能猜出個大概,但更多看的還是莫名其妙。想他前世愛不愛學習是一回事,但天生的智商擺在那裡,誰也得誇他一句聰明。誰承想重活一世居然成為了大齡文盲。
新出爐的文盲正對著書本惆悵,一路找來的李母以為他受了刺激,忙哄著他說:「咱們這樣的人家又不考科舉,認不認字都無所謂。七哥兒想看什麼,找幾個識字的讀就可以了。」
李流光無奈地看著母親,深覺有個太寵兒子的母親也是甜蜜的負擔。他雖沒打算懸樑刺股,學富五車,但也總不好一直做個文盲。「兒子想先認幾個字。」李流光再次開啟賣乖模式。
「七哥兒想學是好事,可是身體……」
「兩個小……兩個時辰,每日只學兩個時辰。」李流光熟練地跟李母討價還價。
李母挨不過他的堅持,只能答應下來。李流光惦記著這件事,隔天便催著李母要讀書。他從不知道自己對知識如此嚮往,自個先為自個的好學感動一把。又想前世但凡有這麼一分努力,哈佛牛津還不是手到擒來,也省了他老子噴了十幾年的口水。他態度積極,李母有些出乎意料,來不及單獨請先生,只得把李流光送到族內的家學,暫時先認幾個字。
李母擔心李流光吃苦,又是張羅筆墨紙硯,又是張羅著跟在李流光身邊的人。光是書童李母就準備了四個,跟車的護衛小廝更是黑壓壓一大群。到了上學這一日,李母親自將李流光送去家學,抓著家學的幾位夫子千叮嚀萬囑咐,不要給李流光太大的壓力,他們家七哥兒只要簡單認識幾個字便好。
李流光:「……」
說起來,李家的家學在晉陽郡也是獨一份。因著留守晉陽的李氏族人遠遠近近都算是皇族,能在家學教書的夫子自然也不會是普通人,都是正兒八經考過功名的人。其中打頭的衛老夫子更是做過翰林,後來嫌棄長安水土不好,乾脆歸鄉進了李氏家學。
老夫子性格方正,雖體諒李母的慈母心腸,也不免心中暗嘆一句,慈母多敗兒。看著李母身後的李流光更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教導一番,不能由著李母溺愛,慣出一個紈絝子弟。對於李母帶來的眾多下人,護衛小廝他管不著,書童老夫子只肯留下一個。板著臉送走依依不捨的李母,老夫子將李流光領到了課堂。內裡讀書的都是一幫10、11歲的小蘿蔔頭,李流光的出現立刻引起了轟動。依著他的身高年紀,算得上是鶴立雞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