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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恥辱?”
他當時也才剛剛行冠,正是熱血沸騰,想要為國雪恥,鑄就霸業的年紀,欒針有召,如何不往?
他們兩個人,駕馭著一輛戰車,孤零零地,朝黑雲般的秦國中軍大陣衝去。範鞅當時天真地以為,自己會像太公望一樣,以百夫致師而敗商卒,成就武功。
晉國需要英雄,只要他和欒針一衝,身後的晉軍也會知恥後勇,跟隨上來的!
然而結果卻是,欒針戰死了,範鞅苟活了,晉國三軍,十多路諸侯,無一上前助陣!就這麼在數里外遠遠觀望著。
英雄往日高昂的頭顱被斬下,堅實的身軀被射成了篩子,當人死魂去後,就只會剩下一灘爛肉。
從那天起,範鞅就知道了自己內心的膽怯和懦弱:英雄會死去,理想會毀滅,壯志會消磨,當如林的戈矛逼近時,你才會發覺這些東西是多麼的可笑。
“殺死你內心的童子!”他的父親,宣子範匄在範鞅事後被追究責任,倉皇逃出國時如是說。
從那天開始,範鞅成了一個真正的政客。
所謂的為國而戰,只是一個笑話,不擇手段地吞噬敵對卿族,壯大自己,才是正途。為此,他甚至不惜對欒針的侄子,也是自己的外甥欒盈下手。
但現如今,範鞅心裡的陰冷狠辣,表現在面上,卻只有慈祥和寬厚。
在趙無恤舞后,按照規矩,向前來觀禮的諸卿大夫敬酒時,範鞅笑眯眯地接過了銅爵,心裡想的卻是:
“趙孟和欒針很像,雖然銳氣難當,但卻不足為患,但此子卻不太一樣,他的作為的心性,甚至收買人心的手段,和當年的欒盈太像了,不可不除……”
而再過些日子,正好就有這麼一個機會,而且是一石二鳥的機會!
……
第二日清晨,趙無恤改穿禮冠禮服去拜見國君,趙鞅事先已經給他打好了招呼,此次入宮,無恤將得到成年後的第一個職守!
虒祁宮中,晉侯午看著太史墨昨日記述的諸卿事蹟,嘿然而笑道:“趙卿竟然親自下場表演萬舞,赳赳武夫,公侯干城,好,我晉國就需要汝等忠於公室的勇士。”
雖然晉侯已經大權旁落,但名義上好歹是諸夏的盟主,周天子之下最有權勢的人。平時不覺得,一旦齊侯杵臼(chǔ jiù)跳出來爭這個位置,晉侯卻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樣,登時痛了。
我就剩下一個霸主的名義裝點門面,維持聲望,你還來和我爭?真是豈有此理!
“歷代齊侯都對晉國不服,他們早有異心!”
的確,自從齊桓公稱霸後,齊國的子孫們便從未忘記祖先的榮光。齊頃公、齊靈公、齊莊公、加上現任的齊侯杵臼,都一直在試圖挑戰晉國的盟主地位。
而面對這個東方強鄰,晉國也沒辦法把他們當成魯、衛等小弟一般使喚,只是在其試圖脫離晉盟時按著狠狠揍一頓:鞌之戰,平陰之戰,平丘之會,莫不是如此。一旦這樣,齊國又會老實一段時間,乖乖腆著臉侍奉晉國,但每換一個國君,他們便好了傷疤忘了痛。
“齊侯杵臼從先君平公去世後,就又開始不安分,當年他親自來祝賀孤的祖父昭公繼位,在燕饗上投壺,中行穆子為昭公祝願: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為諸侯師,一投而中。”
事關自己的地位和“霸業”,晉侯午十分上心,對趙無恤嘮嘮叨叨地說著齊侯的膽大妄為。
“而齊侯投壺時,竟然祝道:有酒如澠,有肉如陵,寡君中此,與君代興!他居然公開說,想代替晉國興起,成為新的霸主!”
晉侯義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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