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啊(第1/4 頁)
廖三勇感覺自己真的是上年紀了,不然怎麼話都開始聽不明白了,“你說這些糧食是因為小三當什麼豬、豬腳——”
“助教。”廖杉汗顏。
廖愛黨一臉得意,“以後我們高三的課有一半是三兒來上,李老師可不就輕快了,說以後我們兄妹幾個上學不用交學費了,這學期的學費也退還給我們了。”
廖三勇聽不懂別的,但他還是能抓住能聽懂的重點,他大喜,“不用交學費了,好好好!”
對高三班上其他人來說,那就是不好了。
看著講臺上站著的少女,趙偉明、陳家兄弟倆臉色難看,可又拿廖杉沒辦法。
廖杉嘴角微微勾起,俯視下面的眾人,“今後咱們班的外國文、物理、化學和生物都由我來代課,現在,這節課我們先來學外國文。”
“24個英文字母李老師已經帶我們學過了,我知道大家一直很頭痛,那些英文單詞像是這些字母各種亂碼排列組合,咋能記住。”
接著廖杉突然說起驢唇不對馬嘴的東西,“有一天我走在路上摔倒了,我二哥沒有上來扶我,而是問我疼不疼,我起身給了他一個過肩摔,我問他’你說疼不?’——”
被提到的廖二哥莫名其妙,“啥時候我沒扶你?而且就你那細胳膊細腿還摔我?”
廖杉沒理他,刷刷在黑板上寫下一個單詞——“tuble”。
“疼(tu)不(ble),”廖杉在字母下畫了兩道橫線,將這個單詞分成兩部分來記憶。
眾人:……額,好像一下子就記住了?
“廖大爺家的雞下了一個蛋,煮熟後扒了皮剛想吃,就被一隻野狗搶了去,他心痛去追,難得能有個雞蛋還餵了狗,但雞蛋已經進了狗肚子,他也只能放棄。for,為了(餵了),go(狗),fo,放棄。”
“農民是國家的根,國家的經濟發展需要依靠農民,e(依)(靠)no(農)y(民),enoy,經濟。”
“小強平時考試只能考四十分,家裡人都勸他放棄讀書,但他堅持,並懷揣著必勝的雄心,努力一年走進高考考場,吼出一句——‘a(俺)bi(必)tion(勝)!’,abition,雄心。”
眾人恍恍惚惚:知識好像以一種惡毒的方式強行闖進我的腦子……
給這幫半大小子上課不難,但難的是——
廖杉直起身來,感覺腰都要不是自己了,臉上也全是汗,她還不敢去擦,手上戴著的手套上全是麥芒,扎人的很。
這幾天正是鄉間農忙的時候,學校都改成半日上課、半日放假讓孩子們回家幫忙。這時候的鄉下人沒有機械幫助,小麥成熟收割全靠人力,全家齊上陣爭取儘快收完,不然碰上颳風下雨,大半年的辛苦勞作就都白費了。
即使現代版廖杉也是長在農村,可也沒經歷過這種火急火燎的農收。現代有高效化的收割機,她又是家裡的獨女,爸媽只讓她好好讀書,廖杉都沒去過地裡幾次。
現在卻一下子被趕鴨子上架。
廖老爹、陳美芬、大哥和二哥都是一人割一畝小麥,熟練又快速,廖杉和廖勝利年紀小幹活慢,兩個人一起割一畝地。
不遠處的廖勝利抬頭看她站在不動,催促道,“姐,別歇了,快乾,拖到天黑咱們還幹不完就看不清了。”
“知道了。”廖杉癟著嘴,忍著眼裡的淚花,再次彎下腰繼續埋頭苦幹。
廖小杉,愛八卦,倒黴催,地裡苦。她小聲哼著改了詞的小白菜民歌,苦哈哈的繼續割麥子。
暮色沉沉,人們自覺去大隊還農具,廖杉把鐮刀還回去,一轉頭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中年女人,一張刻薄的容長臉。廖杉想了一下,才叫了一聲,“大伯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