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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冷情的人,是誰?
「你自己回去可以吧?」鍾瑩問。
晏宇怔怔望她,努力回想著她要送他來醫院時的堅持和急切。當她說出「你眼瞎了看不見」的時候,他恍惚了,語氣好像平時和他撒嬌鬥嘴一般,那時他真有種她心裡有他的錯覺,所以才會跟她來,想尋找更多證據。可是沒有,從上了車起,她就沒再正眼看過他,此刻對視,眼神裡也一片平靜。
已經不生氣了,只覺得無力,面對一個不愛他的人,他該做點什麼才能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可笑?
「那我和舟橋就先走了。」
「不可以。」他脫口而出,說完也沒後悔,今天跟蹤她就已經很可笑了,再可笑一點也無妨。
鍾瑩愣了愣:「嗯?」
「我頭很痛,眼睛看不清,自己回去不可以。」
鍾瑩很乾脆:「行,反正從這裡打車先經過華大,我們就先送你,等下我聯絡晏辰,他應該就在華大找你呢。」
「我們」倆字刺痛了晏宇,他看著李舟橋似笑非笑的表情,想到他們原本的去向,忽然絕望。他說了可笑的話,提了愚蠢的要求,然而什麼也阻止不了。
沒有再上演你來我往扯大鋸戲碼,三人打了一輛車,和來時一樣沉默地到了華大。晏宇給了司機一張五十元鈔票,開門下車,說了聲謝謝,便頭也不回地走掉。
李舟橋期待的兩人獨處進行心靈對話的場景並沒有發生,鍾瑩把他帶回出租房,噼裡啪啦講解了一番房屋使用說明就回學校去了。期間他想問的問題,想給予的安慰和開導,統統被她四兩撥千斤地岔開了。
晚上,他坐在沙發上看鐘瑩的廣告,從七點半一直看到十點,她一共出現了三次,每一次都朦朧夢幻,遙不可及。
我來的時機不對,他想,可是什麼時機才是對的呢?
第二天鍾瑩和晏辰帶著李舟橋在北城玩了一圈,他進景點半價,坐公交免費,而另兩個早就玩膩了的人還要花全價陪著,算算著實很虧。到了票價挺高的一處,晏辰讓舟橋自己進去,他和鍾瑩在門口喝個汽水等他。舟橋放棄了,一個人有什麼好玩的,不如一塊兒喝汽水去。
仨人找了一家飲料店坐下,喝著汽水聊著天,從過去聊到未來。晏辰說他準備考託福,申請國某著名大學的留學資格,如果申請失敗,就等大四參加公派留學考試,反正他一定要去崇拜的物理學家母校感受學習一下的。舟橋問他出去還回來嗎,不會崇洋媚外當假洋鬼子去了吧。
晏辰說,出去就是為了更好地回來。
舟橋理想依然如故,愛軍之心從未改變,訓練之餘堅持不懈參加文化課培訓,打算今年先考一次試試,不行明年再考。讀完軍校他要申請到祖國最艱苦的地方去,因為在城市的常規駐軍部隊建功立業機會太少,顯不出他的本事來……
然後他們又一起問鍾瑩:「你呢?」
場景重現,這一次她沒有用走一步看一步糊弄過去,儘量把高度拔到與他們差不多的位置,「幹點力所能及的活兒,爭取為國家多貢獻稅收。」
李舟橋對晏辰道:「瑩瑩說她拍一個廣告掙了兩萬,你看過沒有?幾秒鐘就給兩萬,這錢也太好掙了吧!」
晏辰臉色尷尬:「看了,昨天晚上和奶奶,我媽我哥一起看的。」
鍾瑩沒什麼特別反應,好像只是聽了一句無關緊要的家常話。
他一天都沒有提到晏宇,當昨天的事沒發生過一樣,實際只是不想回憶昨晚家裡那令人窒息的氣氛。媽媽來了,他和哥哥回家了,面對質問,他哥一言不發,面無表情。把媽媽都急哭了,說無顏再見鍾叔叔,無顏再見鍾瑩,還誇他打得好,這樣言而無信的兒子就該打。
走出冰飲店,晏辰悄悄拉了鍾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