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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卻自己來了——
在霍昀川走了許久之後,初芮和江寒鬱都沒說話。
她不敢看他,但她知道,他一直在看著自己。
就像以前,他總那麼靜靜的看著她,凝視著她。
初芮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後背繃的直直的。
僵持太久,最後,她先出聲:「你表弟讓我來勸你,好好休息,注意身體,不要一直忙工作。」
話說完,病房裡又歸於安靜。
仿若連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江寒鬱仍沒說話。
這時候,護士推門進來。
她沒注意到病房裡兩人的不對勁,看到輸液已經輸完,便替江寒鬱拔針。
針頭拔掉,護士一手拿著針頭,一手摁著江寒鬱左手背的針孔,很自然地交給旁邊的初芮:「來,小心摁著。」
初芮怔了一下,身體僵硬地伸手,握住江寒鬱的手,拇指摁在針孔上面的棉簽上。
他的手很涼。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然後她才感覺到尷尬,也感覺到侷促。
護士帶著輸液瓶走了,病房又只剩他們兩個人。
初芮像煎熬一般,握了江寒鬱的手一會後,準備鬆開,可江寒鬱卻在這時,緊緊反握住了她。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第一反應是掙脫,而是被握住的那瞬間,鼻子酸了。
「我以為,你真的不會再見我了。」
江寒鬱終於開口,沉靜的嗓音,帶著微弱的喑啞。
初芮心口一痛,情緒翻湧,她不願表露自己真實的情感,倔著聲說:「你表弟說你快死了,我才來的。」
「來見我最後一面嗎?」
「……是。」
「那也夠了。」江寒鬱眼裡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像冰雪被暖陽融化,他輕輕拉過初芮,初芮沒站穩坐到了床沿上。
然後他抱住她,摟在懷裡。
「你肯來見我,就算是最後一面,我死也值得。」
溫熱的呼吸在初芮脖頸瀰漫,有些癢人。
她外套裡面穿的低領,清晰感覺到江寒鬱鼻尖的輕觸,在她脖頸面板上。
她忘了躲。
心臟也不合時宜地變得滾燙,而後生出幾分委屈。
只要他一靠近,她就潰敗失守。
那麼久的決然和努力,通通崩塌。
全都怪他。
他是那麼輕而易舉的,讓她陷落進他的溫柔裡。
初芮忍著鼻酸,眉眼閃動,雙手輕輕推了一下江寒鬱。
江寒鬱適時鬆開了她。
初芮仍垂著眼皮,不看江寒鬱,語氣倒是比開始溫軟了幾分。
「你頭上的傷……對不起。早點休息吧,工作留到明天再做,別讓你表弟擔心。」
聽話裡的意思,她是準備走了。
江寒鬱拉住她的手,力道不重,但抓得緊。
「可以陪我一會嗎?」他開口,像在可憐的祈求。
心軟就在這一瞬間。
或許準確來說,在決定來看江寒鬱的那刻,初芮就已經心軟了。
她輕點頭。
江寒鬱將電腦合上,桌板收了,初芮扶著他,上半身往床頭靠。
初芮本想讓他躺下,他卻忽然攬住她的腰,捎帶著把她也拉了下來。
初芮的頭差一點撞上江寒鬱受傷的額頭,連忙挺直背脊,卻發覺自己起不了身。
江寒鬱的手臂圈在她腰際,隔著厚實外套,都能感受到溫度。
她在短暫的慌張過後,對上他的眼睛,「你……放開我。」
「你答應的,陪我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