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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吉賽萊呻吟聲變成了&ldo;救命啊&rdo;。
杜戈站在那裡一動也沒動,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幾乎能夠聽到時間啦啦地一
秒一秒地過去了,長得就像過了好幾個小時。屋子裡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響。他發
現不光是屋裡,就連屋外,包括整個城鎮都是寂靜無聲,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在等著
他做出最後的決定。
&ldo;救救我,&rdo;吉賽萊哀求著。她說話的聲音比她的呻吟聲還要微弱,鮮血從嘴
角冒出來,流在下巴上。
&ldo;你不救她,她就得死,&rdo;郵差低聲說道。
這可不是馬上就能決定下來的事情,救也好,不救也罷,都沒有好結果。他深
深地吸了一口氣,他要是個醫生,那沒準兒就能夠判定吉賽萊是能救活呢,還是無
藥可治,可是他對醫學一無所知。
他需要時間把這個情況掂量掂量,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分析分析,研究研究。
但沒有時間。
&ldo;阿爾賓先生,&rdo;郵差低聲說。
&ldo;救救我,&rdo;吉賽萊又哀求道。
杜戈閉上了雙眼。他的頭腦、他的靈魂在對他說要立即行動,把吉賽萊送到醫
院去。但在內心深處有個冷冰冰的聲音阻止他不要貿然行動,要是幫助了吉賽萊,
那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化為泡影。很明顯,郵差已經快不行了,在做最後的掙扎呢。
如果他接過這個&ldo;郵件&rdo;,那說不定就給郵差注人了活力,他沒準兒就能夠跳起來
反擊了。
&ldo;救救我。&rdo;
他不能讓她死去。她沒準兒就要死了,但他不能為此承擔責任。救她就意味著
他和全鎮上的居民所做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甚至意味著郵差將東山再起,再去屠
殺無辜。但又不能袖手旁觀,眼睜睜地看著吉賽萊死去,不能錯過這個寶貴的時機。
他向前走了一步,眼角餘光裡他看到郵差那枯瘦的胳膊舉到了空中,他停下腳
步轉過身來。眼淚從吉賽萊的眼角湧出,流了下來。&ldo;阿爾賓先生,&rdo;她有氣無力
地喊道。
郵差的嘴角蠕動著,眼睛閉上了。
&ldo;別讓我死掉,&rdo;吉賽萊哀求著。
杜戈發現,她的聲音和平時大不一樣了,講究起節奏,很不自然,選詞用字也
很正式,好像在做戲。他看看吉賽萊,看看郵差,最後把目光又投向吉賽萊。
郵差的頭向右邊歪過去。
吉賽萊的頭也歪向右邊。
杜戈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知該怎麼辦。
&ldo;你是惟一能救我出火海的人,&rdo;吉賽萊的聲音弱了下去。
杜戈板起了面孔,&ldo;惟一能救你出火海的人?&rdo;
惟一。
其實她已經死了,甚至在杜戈進門前就死了。他仔細看著她的臉,看到的是發
渾的淚珠在面頰上留下來的痕跡。她也許是今天死的,也許是昨天,也許是前天,
但郵差知道他會找到這兒來,而且不會眼睜睜地看她死去,所以就把她留下做誘餌。
郵差把她當作木偶,控制她臉上那有限的表情,利用她的聲音說出他自己要說的話,
用尚存的力量支配這具屍體。
&ldo;幹得不錯,&rdo;杜戈冷冷地說。
郵差睜開眼盯著他。他們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