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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陳夫人,遠遠比丈夫要冷靜千百倍。她回頭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連睡著時也蹙著眉的女兒。回過頭,神色滿是堅毅,她對丈夫懇切的道:「你有沒有想過,你是我們頂上的天!如果連你也遭折辱,我和女兒才真是要崩潰了!你還要不要我們活了。」
對於還未成年的女兒來說父親就是她的天,雖然這個歲數已經開始隱隱約約明白家長並不是萬能的,但心底未必真正有這樣的認知。一旦陳阿滿衝動之下前去,被對方打也好罵也罷,必然更是增加陳小妞的心裡陰影。
至於陳阿滿旗開得勝,就是更不可能的事情了。章寂舟所就讀的學校在全市排名並不是算很高,但也是百年老校了。當初會選擇這所學校也是看在學校離家裡頭近的緣故。這位校長在此地傾軋多年,人脈還是有的,受這麼大的委屈能不聲不響,證明施暴方能量不小。
陳阿滿能自詡比這位校長強許多?不見得!
被老妻的手一拍,這位父親眼裡頃刻間就蓄滿了淚水。陳夫人無暇安慰他,將期盼的目光投向紀菀:「妹子!你陳哥現在亂得很,我是個沒計較的,要勞你參謀一下。」
「哪的話,」紀菀見主心骨立起來了,心裡頭也鬆了口氣:「叫我拿主意的話……我們不如先帶孩子去醫院驗個傷。」
紀菀讓小胖先回去了,並囑咐他與其家人,不能將今日所看所做的傳出去。當時章寂舟沒讓小胖露臉,甚至在營救陳小妞的時候也沒讓他出來,以孫錫偉為首的一幫人未必知道有這麼個人參與了這件事,他還是安全的。
可是章寂舟並不安全!
雖然從未見過孫錫偉,但只要想想就能知道,因校長幾句責罵就能糾結人手將校長打至醫院的混人。如今章寂舟還出手傷了他,他能罷休!
驗傷自然是兩個孩子都要驗,由於章寂舟傷得輕,又不需要接受心理輔導,所以他和紀菀要先出來許多。
拿著驗傷結果,這個少年低著頭坐在醫院的長廊的椅子上,好半響悶悶的道:「我給你添麻煩了。」
紀菀嘆了口氣。
章寂舟倏然抬頭,望進了一雙溫柔的眼眸中。他細細去分辨,看到裡頭確確實實沒有厭棄、責怪這類的情緒之後,復又低下了頭。可他心裡卻比剛剛更難過了,因為知道紀菀的不容易,所以更加自責。
他永遠記得紀菀那一年背負著沉重的貨物,一處一處走街串巷的售賣,颳風下雨,不曾絲毫懈怠。他清楚的知道有如今的生活是多麼的不容易,知道自己家裡的境況,所以越發的害怕……害怕因為自己而使得紀菀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
紀菀因他這個樣子又嘆了一口氣。
系統除了將紀菀送入衍生世界之外,使得她身份合法之外,是不會給予任何幫助的,一切都需要靠她自己。而在這個衍生世界,紀菀起點太低,拼盡全力也只是一個平頭來百姓,僅僅比錢財,在這個碩大的城市中也不過排在『中下』而已。
無權無勢無財,惹上這樣一個敵人確實不明智。可這是章寂舟的錯嗎?
解救一個處於危險邊緣的女孩能有什麼錯呢?紀菀認為,可以教授孩子遠離危險,但是不能讓他們在這個年紀就已經麻木不仁,對於不公視而不見。
章寂舟沒有錯,如果這件事必須要爭一個對錯。那麼錯的必然是施暴方,更或者是自己-----是自己太沒用,不能叫任何人都休想欺他辱他,不能叫他做正確的事全無任何猶豫。
紀菀溫言道:「不用怕,舟舟!你沒有錯,會沒事的。」
然後,她攬過了少年的肩,將他擁在了懷中,輕輕拍打他有力的臂膀。
紀菀神情堅毅,絕沒有半分的不安,如同六年來的遇到挫折時的每一刻,永遠是沉穩而勇敢的。而事實也總如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