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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將成，只欠東風。

東風何時來呢？

水玉相思入骨，提筆描畫那人眉眼。千年前的長燁，千年後的阿景，兩人容貌肖似，某些地方卻不同，想來是尚未歸位的緣由。

「阿景……」她喃喃低語。

心血來潮，棄筆出府。

無人得見『瞎了眼』的鳳四小姐拄著柺杖身形散在長風。

守在院門口的婆子一如既往地守著院門，嚴格遵從老爺的吩咐，不準四小姐出門，省得要鳳延城的人知道他生了個古古怪怪身有殘疾的女兒。

長街，人來人往。

水玉拄著柺杖漫無目的地走著，看看天，看看地，仰頭吹風，俯首盯著從腳邊溜過的螞蟻。

世人看不見她，因為她即將道成。

即將道成，而她等了生生世世的人至今未出現，她握著柺杖，神色從容地走過點心鋪。

想著前世、前前世、前前前世夢中相會的場景。心情極好。

她愛長燁，也愛長燁的每一世。

「炒栗子，炒栗子，新鮮出爐的炒栗子呦！」

「賣花，賣山野玫瑰……」

「麻煩來支花。」水玉停在老婆婆身前，一串銅板不聲不響進了老婆婆口袋，她隨意取了一支，頷首輕嗅。

是自然純澈的花香。

記得某一世，她送了長燁金色的流光玫瑰，至於送玫瑰之後的事……

她心跳如鼓，不敢再想。

總之，很開心就是了。

她漫不經心行走人間寬廣的街道，倏地步子一頓，隔著人海，直直朝某個方向望去。

身影單薄的女子一頭雪發，氣息縹緲，孑然困苦地一步步走著，長裙曳地，滿身伶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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