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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從沒見識過秦樓楚館，如今親眼見著，倒也意識到這次的確是冒了險，做得太過出格了些。可就算是要算帳，那也得一筆一筆地算。

她有錯可以認，但蕭元景卻也不是一點沒錯的。

蕭元景方才怒火攻心發作了一通，他清楚南雲的性情，還非要強迫著她做不喜歡的事，如今回過味來，心中也是後悔的。

所以就算南雲愛答不理的，他也再生不起氣來，只能無奈地看著她。

南雲倒是這麼慣了，就跟家中那&ldo;裝死&rdo;的雪團似的，不動，也不吱聲。

可蕭元景卻是沒這個耐性跟她耗的，沉默許久後，抬手將她拉近了些，很是艱難地開口道：&ldo;方才是我不好。&rdo;

南雲這才抬起眼，看向他，眼中儘是譴責的意味。

她嘴角還破著，像是個無聲的控訴。

蕭元景嘆了口氣，接下來的話總算說得順遂了些：&ldo;方才燈火掩映，我並沒認出那是個女子，誤以為你在同旁的男人……&rdo;

這話說到一半，他就又噎住了。

人在昏了頭的時候是真沒什麼理智可言的，如今冷靜下來再想，他都覺得不可理喻。南雲的性情他又不是不瞭解，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南雲眼睫微顫：&ldo;你竟這樣想我。&rdo;

蕭元景辯無可辯，忍不住又長嘆了口氣，無奈道：&ldo;我又沒未卜先知的本事，如何知道這背後的曲折？&rdo;

他自小見過的姑娘家，個個都是循規蹈矩，最鬧的也沒有像這樣，敢女扮男裝到秦樓楚館來的。他原本覺得南雲是個持重的，膽子跟兔子似的，哪能想到她私底下見著手帕交，就變了個人似的？

他態度一軟和起來，南雲的顧忌便少了，大著膽子指責他道：&ldo;你問都不問，便那樣對我。&rdo;

一想到方才在那雅間裡的種種，南雲就又委屈又氣的，哪怕蕭元景指著她責罵，都好過方才的做派。

蕭元景弄錯了事情，衝動之下又貿然行事，如今也只好對這指責照單全收。

以他的身份，便是真做錯了什麼，也沒幾個敢當面指出來的，所以在道歉這件事上委實沒什麼經驗。看眼見著南雲這模樣，並不是能敷衍過去的，他斟酌片刻後，還是正兒八經地道了個歉。

&ldo;方才的事情，的確是我不對。&rdo;蕭元景緩緩地說道，&ldo;誤會在前，輕薄在後，是我的過錯。&rdo;

聽他這麼說，南雲心中總算是好過了些。

其實生氣歸生氣，她也沒指望能從蕭元景這裡撈來什麼道歉，畢竟尊卑有別，便是真有什麼她也只好受著。如今蕭元景肯正經同她認錯，著實是讓她有些意外的。

蕭元景又低聲道：&ldo;不生氣了，嗯？&rdo;

南雲想了會兒，雖不怎麼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

然而她才點完頭，就又聽蕭元景道：&ldo;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來說說你的事情吧。&rdo;

突然之間就掉了個過，成了被審的人，南雲啞然。

&ldo;你一個姑娘家，到這種地界來，是嫌平時過得太順遂安穩了不成？&rdo;蕭元景向後靠著，恢復了平素裡那個散漫的模樣，撣了撣衣袖，&ldo;萬一真出了什麼事情，你後悔都來不及。&rdo;

南雲在這件事上是自知理虧的，但還是小聲犟了句：&ldo;可也沒出事啊……&rdo;

蕭元景瞥了她一眼，一臉&ldo;反了你&rdo;的神情，氣笑了：&ldo;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