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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五狠狠瞪他一眼,大聲道,「塞給我幹嘛?你要抱宋姑娘啊?」
小四忍住把筐扣到他頭上的衝動,拎起後衣領朝營地方向疾走:「宋姑娘身上的氅衣濕了,捂久了有潮氣,我得拿著氅衣。」
「拿氅衣就氅衣,你拎著我幹嘛?」小五罵罵咧咧跟在後頭,又忍不住回頭看,「爺身上也濕了,要不然還是我們去抱宋姑娘吧?」
「你給我過來!」小四忍無可忍,矇住他的眼睛,不讓他往後看。
「明小四!看不見路了!」
走到營帳前,小四長舒一口氣,耐下心道:「你快些,爺的營帳裡只墊了一條褥子,咱得先回去,再添一床軟和的被褥。」
小五眨巴著雙眼歪過頭:「這是為何?爺火氣大,寒冬臘月也只睡一床褥子,你忘啦?」
小四一掌拍向眼前那隻晃來晃去的爪子,恨鐵不成鋼道:「宋姑娘受了傷,你讓她睡哪兒?那群大老爺們的帳裡嗎?還是四面漏風的棚裡?」
「喔——」小五拖長了調子露出恍然大悟狀,「你早說嘛。爺的帳要給宋姑娘睡,所以要添一床被子,對不?」
安靜不過半刻,小五又開始咋呼:「不對啊,宋姑娘睡爺的營帳,那爺睡哪兒?咱們帳裡?」
小四狠狠瞪他一眼,咬牙切齒道:「別問了,把你的金瘡藥留下,然後去找張大夫過來。再找個手穩的姑娘,一會兒替宋姑娘上藥。」
「對對對!宋姑娘救死扶傷,可不能倒下。」小五腳底生風,旋即沒了身影。
小四剛將中帳收拾妥當,蕭西抱著人走了進來:「加被子了嗎?」
「加了。」小四掀開被褥,退身向後,待蕭西放下宋離,才低斂著眉目遞上金瘡藥,「爺,小五去找張大夫了。一會薑茶送給來,爺先喝一碗驅驅寒。」
蕭西坐在床邊,時不時掖動被角,臉上已掛滿疲憊,眼裡依舊綻放著奕奕神采。
小四敏銳,一眼瞧出他家爺對宋姑娘的態度似已全然不同。具體來說,最初時雖也另眼相待,出於種種考量,爺對宋姑娘總是敬而遠之。從知道宋姑娘的身世開始,爺的態度似乎有所轉變。到今日,他似乎瞧見爺封閉多年的心上豁開了一道口子。
——南城的月光越過千山萬水,照進了他心裡。
「你找可靠的人守著此處。」
小四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忽聽蕭西開口:「讓小五去借糧。你去找齊安淮和周謙益,讓他二人去你帳中。」
「周謙益?」小四一怔,「爺,可是他……」
「總避著他們也不是個辦法。」蕭西轉過頭,眸子裡的溫柔消散殆盡,取而代之以一如既往的清冷,「過問境內災情本就是都督府分內之事,若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想要發難之時,依舊多的是由頭。」
「可是爺,若是傳回宮裡……」
「周公恐懼流言日……」蕭西斂下眉目,輕輕牽動唇角,「小四,命本無常,無愧於心便好。」
「人生百年如寄,且開懷,莫強求。」
小四的腦海中驀然響起宋離的聲音。莫非這便是伯牙子期,知音之人?
「是!」
一炷香後,小四的營帳裡。
帳外風雨晦暝,帳中燭火熒熒、杳然無聲。
蕭西摩挲著指腹獨坐案前,面沉似水睨著堂下。
周謙益頂戴鶴袍端坐下首,腰背挺直,眉眼低斂,瞧之儀表堂堂。
齊安淮披甲帶刀立於蕭西身側,垂目打量著滴水不漏的巡撫大人。
「齊將軍,現下情況如何?」小四送走小五掀簾而入時,蕭西已開始問話。
齊安淮低頭走到案前,抱拳道:「回殿下,申酉交替時,城中突發暴雨,華